拉美西斯:“它很可悲,对吗?”
“有点。”
拉美西斯笑了,抬手,让侍女拿来几瓶酒。
他自顾自的仰头喝了一大口,滚动的喉结映照着月色,带着一丝野性洒脱。
时瑶也喝了一口,酒的味道确实很香醇。
本来很紧张的气氛,来到这,竟然缓解了不少,变成了两人喝酒看风景。
被风吹着,身体变得很松弛,两人靠着城墙,有一句没一句地聊起来。
从一开始的话题扯远,拉美西斯亲自给时瑶讲起来埃及的风土人情,以及自己童年仅有的几件趣事。
此时的他仿佛不是埃及万人之上,掌控一的君王,只是一个普通人,站在平等的位置,和时瑶聊天。
听到他的糗事,即使时瑶毫不留情地笑话他,他也不生气,只是边安静惬意地看着她,边喝酒。
后来时瑶也放松下来,来到这后,第一次有倾诉的欲望,对方还是埃及的主人拉美西斯。
她主动讲起她的家乡,没有说那是三千年后的现代,只说了那里没有法老这个职位,没有贵族,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人人生而平等,不会虐待动物,国内也没有战争。
“小孩们都在努力读书,为了高考,考大学,奔着自己的理想而努力,你要是出生在那的话,估计这个年龄也才大学刚毕业,该找班上了,然后每天看上司脸色,就像我……嗯大祭司一样,每天看你的脸色。”
拉美西斯失笑,“我很刁难人么?”
时瑶:“大概因为你是法老,气场压制吧。”
他挑眉,“但我觉得你并不怕我,心里没有真正把我当作法老看。”
时瑶很诚实:“因为我从小生活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深切感悟与理解人人平等的理念。”
人人平等。
陌生的词汇,和从未听说过的政治形态,对于三千年前,王权与神权至上统治时期的拉美西斯来说,都过于超前,甚至不能理解。
他看着她,看了有一会儿,才慢慢笑起来,“放下埃及统治者的身份,我仍旧对你的国家很好奇,想去看看你说的大学,游乐场,电影院。”
作为埃及法老,整个埃及都是拉美西斯的,他站在至高无上的位置,却也肩负着整个埃及对他的期望,人们无条件地畏惧他,崇拜他,却忘了,他的年纪,也不过才二十多。
很多像他一样大的贵族还在吃喝玩乐,他却已经从大大小小的战争中活下来,为了保卫他的疆土而战。
时瑶心底涌出一丝异样的情绪,脖子上的安卡,在这一刻,微微发烫。
“我在那……”拉美西斯忽然抬手,给时瑶指向孟菲斯郊外一处空旷的地方。
“给你建一座神庙怎么样?”
时瑶被他的话吓了一跳,“你要把我做成木乃伊放进去吗?”
“呵,”他又笑了,闲散的月光落进眼睛里,璀璨又迷人,“不会,神庙里会供奉你的雕像。”
时瑶手不自觉摸上脖子上发烫的安卡,“为什么要供我的雕像?”
“没有为什么,我想。”
“……”
还真是一如既往的霸道任性。
不过时瑶意识到氛围慢慢开始不对劲,风里多了一丝旖旎暧昧。
拉美西斯走向前几步,阴影几乎能笼罩住她,直到他俯身,把她一把搂进怀里。
温暖坚实的胸膛让时瑶身体僵住。
他将她抱的很紧,特别紧,带着难言的依赖和眷恋。
就好像,她下一秒就会凭空失踪一样。
时瑶脖子上的安卡变得很烫,像是火,灼烧着两人相贴的皮肤。
这一刻,天上有云慢慢遮住了月亮,地面的银霜被黑暗覆盖,只有城墙上火把的微弱光芒,让他们得以辨析彼此的脸色。
拉美西斯明明在她耳边说话,却又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听不真切。
“我没有因为你救人而生气,我是在害怕,害怕你在我看不到的地方遇到危险,而我不能及时出现保护你。”
他还是将心里话说了出来了。
身居高位久了,从不轻易吐露自己的真实想法,但是这一次,拉美西斯没有忍住。gòйЪ.ōΓg
时瑶耳朵被他呼出的热气弄得痒痒的。
拉美西斯抱着她,下巴支在她肩膀,轻声说:“我知道我的脾气不好,做事强势,但我愿意克制收敛,去学习怎么平等友好地与你相处。”
“所以你能不能……不讨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