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潇发觉自从他苏醒后,贺子凡对他就更加温柔了。同时他也精明的发现,这份温柔中带着一丝讨好,就好像有求于他。
贺子凡心里那点儿小九九,顾潇并非不知情,相反他看的十分通透。
只是心里既已有了别的想法,便只能装作不知情的样子,把事情无限拖延下去。
看贺子凡围绕自己忙碌了好一会儿,顾潇突然开口道:“子凡,我成功了。”
短短六个字,却是顾潇忍辱负重十余年的结果。
贺子凡虽然不知道顾潇到底经历过什么,但不妨碍他能感受到顾潇此刻的喜悦。
“恭喜王爷,得偿所愿。”贺子凡真诚恭贺。
他是真心觉得顾潇登上皇位是件好事儿,因为只有这样他才有机会摆脱现状。
顾潇突兀的伸出手,手腕稍一用力,便将人拽到自己怀里。
毫无防备的贺子凡一脸懵逼,神情茫然无措道:“王爷,您这是做什么?”
“没事,让我抱一会儿就好。”低沉暗哑的声音从耳畔传来,如玉的耳垂染上一层薄红。
贺子凡挣扎着起身,却被身后之人禁锢在怀里不得动弹。
顾忌他背后有伤,到底没敢用力。
似乎知道自己挣扎不出,贺子凡索性安静下来不再挣扎。只是脸上的表情,怎么看怎么觉得尴尬。
两人贴得太近,呼吸拂过耳廓,那抹红越来越深。
气氛太过暧昧,贺子凡最先承受不住,小声咕哝道:“王爷,您可不可以先放开我?”
贺子凡有种直觉,若继续从这儿待下去,将会有什么变得和从前不一样了。
而这种改变,绝非他所愿意见到的。
怀中之人情不自禁的瑟缩了一下,引起了顾潇的注意。
知道他胆小,顾潇决定暂且先放他一马。等明日入宫以后,他就算想跑也跑不了了。
恋恋不舍的放开手,顾潇掩去眸中的贪恋,装出一副疼痛难耐的模样。
似乎刚刚的拥抱,只是为了缓解疼痛而下意识做出的举动。
贺子凡那点儿怀疑在看见顾潇一脸痛苦时烟消云散,他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自己刚才脑子是被驴踢了,才会觉得顾潇喜欢上了他。
放下戒备后怕顾潇难受,贺子凡起身想出门去喊苟仲安,却被顾潇给拦了下来。
“本王无事,就算把苟仲安请来也没有什么用处,这是伤得慢慢养。”顾潇解释道,他可不想让苟仲安来看他笑话。
新皇在宫外遇刺生死不明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宫里,得到消息的大臣们匆匆赶到王府,想确认夙王的安危。
收到消息的顾潇思索片刻,让管家直接领他们进来。
顾潇心里清楚,此刻就算皇宫的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他也不能大意,刚刚遭遇的这场刺杀就是很好的教训。
丞相等人匆匆入内,看见依靠着软枕,面色苍白的夙王,悬着的那颗心稍稍落下。
行礼问安过后,丞相沉着一张脸问道:“陛下,那帮刺客的身份您可有定论?”
听到这一声‘陛下’,在场所有人都明白,丞相这是已经认可了新君的身份。
其余人面面相觑,神情各异。
对于这位丞相,顾潇十分欣赏。能做到入朝十余年不涉党争,还能稳坐丞相之位的人,着实不多见。
尤其此人并不迂腐,做起事来颇为圆滑,很难让人寻到错处。
一开始顾潇以为那群刺客是贞王派来的,后来仔细想想却觉得遇刺之事十分蹊跷。
贞王府有柳含章在,有多少死士他一清二楚。再加上有吴春山盯着,贞王不可能派出这么多死士,他却一点风声都没收到。
可如今冒出的这些死士,身上除了能证明他们是贞王死士的刺青外,没有其他可以佐证的东西。
也就是说,这些人有可能不是贞王派来的,而是其他人借着贞王来杀他的。
加上他刚刚收到消息,柳含章从贞王府消失,如今下落不明。这代表什么,顾潇心里一清二楚。
想起柳含章背后之人,顾潇眯了眯眼眸,心中闪过一丝冷笑。
即便他已经猜到刺杀之事是谁做的,此刻也不是动他的时候。
一来他没有确凿的证据,二来依照那人的性子,既然敢这么做,肯定预留了后手,不会轻易让他抓住把柄。
顾潇心知,接下来的日子他会变得格外忙碌,暂时腾不出手来收拾他。
反正人在京城,解决他只是时间早晚的事,他并不着急。
先帝驾崩,丧事未办,新帝因遇刺身负重伤,朝堂上下乱成一锅粥,亟需有人站出来主事。
经商议,顾潇提出由四皇子代他守灵。自己返回皇宫,一边养伤,一边处理政务。
礼部尚书反应过来大声说道:“陛下,不可,万万不可,这于礼不合啊!”
顾潇好整以暇的看向礼部尚书,语气和蔼道:“既然爱卿说不可,到不知爱卿有何高见?”
大概没想到皇帝竟然把问题抛给了自己,礼部尚书直接愣了。如果他说要遵循礼法,肯定是要让新帝去守灵。
可众所周知新帝遇刺,身负重伤,若在守灵的过程中出了什么事儿,第一个掉脑袋的就是他!
礼部尚书挣扎了半天,似乎还想开口在说些什么。顾潇抢先开口道:“爱卿可要想好再回话,不然朕只能送爱卿去见父皇,然后由爱卿替朕问问父皇该怎么办才好。”
此言一出,礼部尚书登时不敢说话了。本以为新帝是个好拿捏的,没想到做事风格竟如此狠辣。
有礼部尚书这‘前车之鉴’,其他大臣更不敢说什么了,纷纷低头当鹌鹑。
几经商谈,顾潇拍板做了决定,先帝丧事由四皇子代为主持,女眷这边则全权交由王妃来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