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稽郡城,城门已关。各处肆、置之类的场所,都被卫士们搜查一番。灯火成一条蜿蜒长龙,在城中穿梭。灯与雪相照,夜雾重重行行,卷起一层白霜。
千里之外,地域僻静。天地荒雪无边,洞中火光一星。
少年将少女压在身下,手笼着她巴掌大的小脸,呼吸与她交错,俯身便要亲吻。闻蝉手忙脚乱、心头大慌,反应又前所未有的灵敏,在李信凑过来时,伸出手,紧紧捂住他的嘴。
李信看着她:小娘子胆子挺大啊。
闻蝉使上自己最大的力气,手捂着他的嘴,还要努力挣脱他的控制。李信看她那么辛苦,简直想帮她对付自己得了。
哂然一笑,李信拉开她的手,压于闻蝉肩膀两边。他的手,与她抵扣住。两人别着气,玉白的耳尖被染红,雪亮色的面孔也变得绯红。
女孩儿寒毛直竖,求生的本能让她挣得很厉害。她几次都有跳起的架势,又被少年轻而易举地拽回去。他都没用什么力气,伸手一拽她,她整个人都埋入了他怀里。
少年时候的喜欢,很纯真、很干净、很热烈,却不夹杂目的性。李信喜欢闻蝉,就是想和她玩。
李信的手指头,开始出汗。
他静静地看着她。
闻蝉抬头,看着他,眨巴着眼睛,很小声、很柔弱地说,“如果我说我没有利用你的感情,你还相信我吗?”
李信嘴角弯了弯,“说说看。”
这是闻蝉很危险的时期。
她心知肚明。
如果她不能让李信打消念头,她就完了。
少年抬着她窄小的下巴,让她与自己对视。羽毛般的呼吸,若有若无地喷在对方面上。这么近的距离,闻蝉颤抖地,看到少年秀丽的眉眼。
一阵恍惚。
她心想,他眼睛真好看。
小心地打量他的神色,闻蝉不习惯这个被压的姿势,好在他不动,让她能支支吾吾把话说完,“我其实……就是试探一下,你是否对我的喜爱很坚贞。我不是真的想抓你杀你赶你的。”
闻蝉勇敢仰视李信。她坚定的,都快把自己说服了——“事实证明,你是很坚贞的。”
李信面无表情。
闻蝉不知道他信不信,心情又忐忑又紧张。她小心地动了下肩。
李信带着粗茧的手,摸着她精致的面孔。他正经的不得了,“那你对感情坚贞吗?”
闻蝉没来得及回答,李信已经帮她回答了,“不坚贞。”
闻蝉:“……”
李信神情严肃,“非但不坚贞,还总想谋杀亲夫,毁掉婚约,好奔向自由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