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噌地抬起头,恰好被程烟愤愤抬起的脚踢了个正着。
程烟本来就是为了吓唬吓唬它,连一分力道都没用,却不提防会踢到它的爪子?。
汤圆低下头,好奇又疑惑地看?了眼她脚上?的拖鞋,甚至还嗅了嗅。
程烟心里到底还残留着丝害怕,顿时僵了。
她下意识往床里面躲,却正正好撞到沉沉睡着的人。
这一下动静大了些,顾寒声迷迷糊糊睁开眼,即便意识有些模糊,依旧认出?了这是他放在心上?的人。
他没心力思考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打心底想要亲近眼前的人。从被子?里探出?一只手臂,他从背后环住了程烟纤细的腰,下巴也跟着蹭在她手臂上?。
“难受……”顾寒声闭上?眼,呼出?的热气扑到程烟手上?。
“你?醒了?”程烟顾不上?管狗子?,扭头探手去摸他的额头,半晌又皱了皱眉,“好像没退烧,起来先把药吃了好不好?”
顾寒声压根没听清她说什么。
他周身好像有火在烧,烧得他疲倦而痛苦,就连五感都好似被封闭了一样,明?明?近在咫尺的声音,却好像陷在柔软的云端一样,虚幻到听不清晰。
唯有手臂里勾着的腰给他寥寥的安慰,让他觉得真实。
但还不够。
顾寒声半眯着眼,手臂突然收紧。
程烟毫无防备,倒在他身上?,被子?一掀一盖,她已经被男人搂进了怀里。
顾寒声满意了,重新合上?眼。
压在他身上?的程烟:……
他似乎、大概、好像、也许……
只穿了件衬衣。
刚刚动作?太过仓促,程烟家居服的裤脚卷上?去一截,小腿蹭到的不是睡衣面料,而是裸.露在外的皮肤。
更巧的是,她上?衣的衣摆也卷起了一段。
某种正处在休眠期、蛰伏着的柔软巨物,正巧抵着她。
程烟垂下眼,只觉得一股热气冲上?头顶,令她面红耳赤。
勉强咽了下口水,她佯装平静镇定地推了推昏昏欲睡的人:“不要睡,起来吃药。”
顾寒声懒洋洋地睁开眼,只瞧见?程烟低下的头。她趴在他胸口上?,不但神情态度,就连一小块白皙的皮肤都不给他窥见?。
顾寒声皱了皱眉,箍在她腰间?的手猝然使力,抱着她一路从胸口蹭到面对面。
这刺激太太,即便是病得神志不清的人,都难以自抑地闷哼了一声。
程烟同样低低惊呼出?声,发软的手臂下意识撑在他头两侧。
顾寒声仰头看?她,恰好对上?她颤动的睫毛。
——程烟垂下眼,就是不看?他。
“怎么了?”沙哑低沉的嗓音落在耳边,程烟却恍若未闻,根本不理。顾寒声松开一只手,抬手揉了揉她发红的耳垂,低低地小声道:“宝宝?宝贝儿?”
程烟被他揉的手一软,好不容易拉开的距离又缩了一大截,险些跌在他身上?。
礼尚往来的,她也腾出?一只手,伸到顾寒声的腰侧,用力一拧。
五感迟钝的病人却没觉得有多疼,只是皱眉将她的手揉进手心,轻轻地拍了拍,刚睁开的眼又疲倦地想闭上?:“宝贝儿乖,不闹。”
他显然是倦极了,尾音轻飘飘的,好似被拉开的棉花糖,细细的丝儿上?面裹着的都是入口即化的软和甜。
程烟本来微恼的心,顿时软了。
探了探顾寒声的额头和侧脸,确定温度真的降了,程烟撑在枕头上?的手臂缓了几分力道。她偏头想趴下,余光却无意识地扫到床边。
本该和主人一样昏昏欲睡的金毛正十分精神地站着,低着头,呲着牙,兴致勃勃地咬着她的拖鞋,像是叼玩具一样叼到门外。
……透过半遮半掩的缝隙,程烟看?到,除了它刚叼过去的那只,门口还横七竖八地躺着顾寒声的灰色拖鞋,以及她另外一只拖鞋的残骸。
“汤小圆!”
再度颠颠进来找玩具的大金毛被吓了一跳,有力的尾巴扫过一旁的床头柜,将上?面的玻璃杯扫了下来。
水花四溅,满地的玻璃碎渣。
程烟目瞪口呆地看?着,绝望地闭了闭眼。
一地玻璃,两脚空空,她一会儿怎么走?下去?
这狗怕不是成精了,故意的吧!
杯子?碎裂的声音同样惊醒了迷迷糊糊的病人,顾寒声闭着眼揉了揉眉心,不等程烟开口,将人又搂紧两分,“陪我?睡一会儿。”
额头被抵在了白衬衫上?,腰上?被安抚性地轻拍了两下。
程烟鼻尖满是清新的皂角香,心跳微微快了两拍。抿了抿唇,压下上?翘的嘴角,她沉稳地想:
狗子?惹出?来的麻烦,也许睡一会儿就解决了。
作者有话要说:顾寒声:Good!Amazing!Excellent!我要给汤圆加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