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从月到底没收谢明朗的点心,黄砂糖和沙琪玛她在供销社都看到过,黄砂糖且不说,只沙琪玛是稀罕物一斤都得七块钱,她和谢明朗如今非亲非故,怎么可能拿他这么贵重的东西。
“那行吧。”谢明朗有些受伤,随即又从兜里掏出一包东西塞到陆从月手里,“这个你拿着,我用不着。”
说完谢明朗便出了院子骑车走了。
陆从月打开那纸包一看,里面是时下最流行的发卡还有头绳,样子别致好看,男人的确用不上。
“呀,这发卡真漂亮。”刘桂花把东西放回屋又出来,四处瞥了眼,“谢知青呢,怎么没请人进屋喝口热水?”
路明月抿了抿唇,“回知青点了。”
刘桂花了然,“那只等下次再谢谢人家了。”
刘桂花说了什么陆从月也没心思听,将发卡和头绳随手塞进兜里便进了屋。
炕上陆从军寄回来的包裹正放在那里,陆从民一脸傻笑在边上守着,见陆从月和刘桂花进来赶紧道,“娘,姐,快来拆包裹。”
陆从军在部队上管吃管喝,自己又没结婚,平常发了工资和补贴多半给寄回来了。前几年就不说了,钱几乎都用在陆从月的身上,反观刘桂花和陆从民过的紧紧巴巴瘦瘦弱弱。
所以以前陆从军寄了钱和东西,都是陆从月收着,给赵倩吃,给自己小姐妹用,外面敞亮,内里却藏着掖着舍不得给刘桂花和陆从民一星半点儿。这些东西别说吃了,陆从民摸都摸不着,也难怪之前陆从民对她怨念如此之深了。
但现在不一样了,陆从月认清了赵倩的真面目,而且眼见着也没以前的小气吃独食了,所以陆从民才这么期待。
娘俩进屋上了炕,刘桂花拿出一把剪刀出来递给陆从月,“从月,你来拆。”
陆从月上一世跟着她娘做惯针线活,对裁剪衣服也很有一手,剪刀到她手里就是轻省的物件儿。她接过剪刀一会儿的功夫就将包裹剪开了。
偌大的包裹里面有很多好东西。大白兔奶糖有两包,黄砂糖两包,甚至还有两罐麦乳精,其他杂七杂八的还有些坚果,全是农村弄不来又缺少的好物件儿,而另外一个包里面包着的是三块布料,看着颜色就知道是他们娘三个一人一块了。
刘桂花感慨道,“这下咱过年不怕没有新衣服穿了。”
陆从月唇边也露出一个笑来,“咱明天就开始做棉衣。”
陆从民顿时欢呼起来。
晚上睡觉脱衣服的时候陆从月将头绳和发卡从兜里掏出来放到炕柜上,看着那东西陆从月眼前不由得又出现了谢明朗那张脸。
她晃了晃脑袋躺进被窝,不多时便睡着了。
梦里光怪陆离,陆从月似乎又回到了宣威侯府的后院,嫡母笑吟吟的坐在亭子里看着她,开口道,“陆从月,你以为你用了手段就能嫁给谢明朗了?你太天真了。”
陆从月猛地睁开眼,外头的月光明亮又清冷。
又做梦了,居然又是关于谢明朗的。
陆从月爬起来灌了一口冷水冻的一个哆嗦,突然想到下午看水缸时里面似乎没了水,天亮后还得去挑水了。
愁!
许是白天累的狠了,陆从月躺下又睡着了。
再醒来时外头已经天光大亮,透过窗户可以看得出时间也不早了。
陆从月皱了皱眉,发现屋里没人,院子里倒是传来说笑声。
陆从月坐在炕上发了会儿愣,这才穿鞋下炕,拉开屋门,外头的风吹进来让陆从月打个哆嗦。
开门声提醒了院子里的人,院子里的三人纷纷朝她看了过来。刘桂花笑道,“陶罐里有热水,快去洗把脸。”
陆从月嗯了一声站着没动,目光落在谢明朗的身上。
只见谢明朗身上穿着一件毛衣,脚边是两桶满满的水,瞧着院子里的水迹,似乎走了不是一趟两趟了。
陆从民好心解释,“谢哥哥人可真好,一大早就过来帮忙挑水呢。”
陆从月眉头皱的更深了,这谢明朗到底想干什么?
“从月,别愣着了,快让开,谢知青穿的少冷的很。”刘桂花又提醒了她一句。
陆从月抿唇回了屋里,谢明朗朝她笑了笑,然后提着两桶水进了屋,然后哗啦一声将水倒入水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