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渊皱着眉,语气不善:“给温言。”
电话那头怯生生的:“温言姐在里面开会,现在不方便接电话。”
陆渊听了不耐烦的刚想发火,又想到自己这么大个人了,在这儿为难个小孩子干什么。
他抬起夹着烟的手揉了?下?眉心,烦躁的沉声道:“让她出来了回我?电话。”
对方忙不迭的应了?一声,他挂了?电话,扔到一旁的桌子上。
晚上原定的活动还是要继续出席。
温言端坐在椅子上,闭着眼,任由化妆师摆布。阿梁安静的坐在一旁,话也不多了?,神色担忧的看着镜子里的人。
她刷了一中午的微博,在公关团队的干预下?,热搜撤了几?次,事件热度仍旧一路向上的高涨,有好事儿的记者甚至已经找到了温言的高中,好在公司早有准备,一早就联系过学校,安排好了口径,学校那边拒绝了?采访,态度十分坚决。
网友那两个帖子的评论区里面吵得不可开交:
“现在搞个集体照就能随口造谣了吗?吻痕,包养,伦奸又流产,都张口就来?造谣没成?本的吗?找几个水军附和就算实锤了?”
“既然事情不是真的为什么这么久还不出面辟谣?不敢否认当然就是默认!”
“别的不说,第三者这条肯定是真的吧。为了爆料这么搭上自己,狠话也敢撂,又说的出小三的信息,这个底气我?觉得不像假的。”
“帖子里还说她爸在陪她过生日时,被小三一个电话就叫走了?。在自己生日时知道父母离婚了?,这也太心酸了吧?后来又几次自杀,还患上抑郁症,太可怜了?!小三真?的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就算是真的,她妈是她妈,女儿是女儿,这事儿是该骂,但?都8102年了,还有人搞连坐那一套?”
“亲生女儿几次自杀不成?,现在还陷在抑郁症里,痛不欲生,而小三的女儿花着她爸爸的钱学音乐,风风光光的站在舞台上唱歌,还有没有天理?说这事儿跟温言没关系的圣母们,希望你们摊上这种事的时候也能有这么伟大的胸襟!”
往常热热闹闹的化妆间里今天安静的有些冷清。
造型师拿来了早就准备好的两件礼服,温言看了?看,都是黑色的无袖连衣裙。今晚的活动在室外,这件衣服真?的对女明星很不友好。
她淡淡的问:“有没有长袖的衣服?”
造型师面露难色。
阿梁到一旁接了个电话,低低的应了?几?声后,握着手机走回来,看了?看温言,欲言又止。
温言见她这副神情,心里猜出了大概。
阿梁轻声说:“温言姐,晚上的活动暂时不用参加了?。”
化妆师和造型师同时一愣,面面相觑。
温言淡定的对着镜子摘下?了?假睫毛,轻声说:“知道了?。”
刚结束了?下?午的会议,晚上还有个跟对外贸易司领导的饭局。
六点多一点的时候,陆渊从公司里出来。司机已经替他拉开了?后座的车门。他把?住车门,一只脚还没踏进车里,大衣口袋里的手机忽然振了起来。
陆渊心里微微一沉,站直了身子,抿着嘴拿出了手机。
不是温言,是方柔。
他莫名有点心烦,耐着性子接了起来。
方柔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且不疾不徐。简短的寒暄后,她迟疑着轻声问:“你现在,能联系上林安吗?”
陆渊脑子里都还是温言的事,心不在焉的皱着眉问了句:“谁?”
对方停了?停,又清清楚楚的说:“温言。”
陆渊举着手机的手一顿,心里瞬间有了?模模糊糊的猜想,又一时不敢确定。
电话那头继续柔声道:“我?刚看了?网上的消息,联系不到她,担心她会出事。”
她顿了?顿,最?后细声说:“她之前,是我的患者。”
陆渊听言心里猛地一振。
脑海里有无数个细碎的片段,在这一刻排山倒海而来。
他恍恍惚惚的抬起头,看到周森正从楼里奔出来,神色是从未见过的严肃和凝重。
六点钟的时候,温言公司的声明准时发布。
对方就像是一直在等待着这个回应一般,声明发布不到五分钟,还不等吃瓜群众做出反应,立马放出了新一轮的料。
这次是一段画面模糊的监控视频,大概有三分钟的时长。
打开视频的那一瞬,何砚整颗心瞬间沉到了底,握着手机的手立时变得冰凉。
她知道,温言的星途基本到此为止了?。
办公室的座机和工作手机几乎要被打爆,温言最?近签的各种综艺和代言的投资方都一窝蜂的找上门来,有礼貌克制探听情况的,也有干脆破口大骂要求赔钱的。
何砚把?烂摊子留给了?助理,拿着手机离开了?办公室。
她站在走廊上打给律师,等待接通的时候,眼前又恍惚浮现出今天上午时的情景。
上午的时候,温言坐在她办公室的沙发上,背挺的很直,神色云淡风轻,声音平静异常。
落地窗外透进来的阳光明亮又惬意,她说出口的话却让人瞬间凉透了脊背。
“我?曾经杀人未遂。这个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