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得害怕,季明晟连忙爬起来,从牢房开的洞里朝外看。
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他满含热泪地喊道:“木村君!”
木村三郎朝着声源看去,看到季明晟时,眼里爆发出光亮,“你怎么会在这里?”
季明晟激动的说不出话来,木村三郎是他在日本留学时的大学里的教授,是位画技高超的画师,尤擅长描绘“加贺友禅”的底图。
在日本时,季明晟曾被他邀请留在日本,共同创作。
他语无伦次地用日语解释:“我回到国内,发现我父母早就去世了,于是我想回到日本,可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木村君,请帮帮我!你帮我告诉这里的长官,我不是特务!”
他迫切地攥着木村三郎的手,哀求着。
木村三郎有些?为难,他沉思?片刻,向身后的军官道:“高木君,既然要给我配备助理,不如把这个马路大给我吧。他是我在大学里的学生,也非常擅长绘制。”
高木长官看了看季明晟,又翻看了手里的马路大体检记录表,大方一笑:“你都请求我了,那我就同意了。”
季明晟被放了出来,脚上却带着镣铐。
他连忙向木村三郎道谢,木村却避开他的鞠躬,语意不详道:“只要你别恨我就好。”
接着,季明晟跟在木村三郎身后,亲眼看见日本兵从不同的房间里拉出三个人。
“就他们了。”
连城又累又饿,他打着哈欠,眼角沁出泪水,拖着镣铐强撑着。
“你吸了鸦片?”木村三郎深深看他一眼,低声问道。
季明晟僵了一下,弯着腰,露出一个尴尬的笑。
木村眼中闪过悲哀,怪不得高木这么简单就同意了。
从大楼里走出来,右侧的建筑前围了一堆新人。
其中有?个十一二岁的少年,在人群中格外抢眼。
他身体强壮,穿着当地牧民用羊皮硝制的袍子,挣扎着想要从日本兵手里逃开。
少年尚未变音,孩子气的嗓音嘶竭:“放开我!”
一个士兵急忙跑过来,手里藏着白色的棉布,往少年脸上一掩,不过一会,少年就停止挣扎,晕了过去。
两个士兵拖着他,往大楼里走。
高木静静地看着,转头吩咐木村三郎,“木村君,我们进去看看。”
这句话像是一个开关,木村三郎僵硬了身体,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
他沉默着,“是!”
从身后的背包翻出绘图工具,往季明晟手里也塞了一份。
没有任何解释,跟在拖行少年的士兵身后,上了二楼。
整个过程没有任何言语。少年被剥去衣物,放置在一个简陋的台子上。
两个士兵一离开,就有一个人,拿着长把的刷子,开始清理少年的身体。
片刻后,两个身穿白衣的执刀者?走近手术室,在熟睡的少年身上,划开“Y”字型伤口。
木村三郎站在角落里,拿起素描本,手上快速地动作着。
整个手术过程不到十分钟。
季明晟的双眼染上了血红,他就像看一出默剧,看着少年逐渐从一个人,变成马路大。
“拿桶来。”
尚在跃动的器官被随意扔进?去。
“这家伙,还活着呢。”执刀者?嘲讽地说道。
像一条流水线,少年身上取下来的东西被送去陈列室。
季明晟吐的厉害,手术结束后,他被木村带回了居民区。
这里住的都是防疫部队的队员和?亲属,依然在严密的看守区内。
很快就有?医生来给季明晟看病,找医生在这里就像喝水吃饭一样简单。
迷迷糊糊中,季明晟听到有人说话。
“你可真是给自己找了个麻烦,为什么不找个女助理呢?”一阵淫靡的笑声。
季明晟醒来时,室内只有一个女孩子。
她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穿着黄色带有?樱花的和?服,跪趴在地上熬药。
听到动静,她露出笑容,眼神纯真动人,“你醒了?我去告诉木村君。”
女孩叫小秋,是个日本人,也是部队里顶级生?物学家山口平的私人助理。
季明晟跪在榻榻米上,居民区这边的建筑,为了安慰远迁满洲的日本人的思?乡之情,颇有?日本国内的风格。
小秋放好餐点,突然被山口平拉着腰身扯到怀里,她惊呼一声,低着头小声哀求着:“山口君,这里还有?其他人……”
山口平并没有?继续,而是看向木村三郎,炫耀道:“你看,还是女助理比较得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