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念唯恐言晰迟继续怀疑书景时,两手相互摩挲,露出友好的笑容,收住她暴戾的脾性,“言总,我女儿单纯不懂事,她当初跟上去,是想帮助言总你的。”
言晰迟坐在书念对面,冷玉般的左手搁在桌面,手腕上的银白色腕表清冷如月光。
“嗯。”她微微颔首,眉眼一贯冷清。
确实,书景时很单纯,傻傻地过来帮她。
书念只觉虚惊一场,看来言晰迟相信这个理由。
为避免言晰迟可能是如今脑子有坑事后怀疑,书念接着“加一剂猛料”来解释。
“当时我们去查在酒店大堂‘袭击’你的人,结果查出来是景时,我知道景时一向是脚底抹油,天底下没有几个人逃生意识有她强,我便让她去帮忙,让她帮着保护你。言总你放心,我不是让小孩子乱来,我是觉得景时确实有这个能力。”起码能扛着你逃跑。最后一句她不敢说出来。
书景时心中无语。
就不能直接夸赞她反应敏捷,跑步速度快,为什么用的词都凸显她贪生怕死?
这话一出,言晰迟原本没有表情的脸霎时冷下几分。
如同窗外孤冷的弦月在晚风吹过后被乌云遮蔽,天空失去最后一片光芒。
言晰迟的视线投向正在玩手指的书景时,书景时感受到异样目光,抬头诧异望来。
四目相对。
看着那双水灵灵的眼眸,乖巧懵懂,好似单纯无害。
或许是假象,但言晰迟承认,她看得心弦微动。
只是一想到书念说的话,她的心不知为何一点点沉下去。
如果说书景时帮她不是对她感兴趣,而是奉母亲的命令……
结果虽然一样,但性质天差地别。
言晰迟本能觉得前一种她更喜欢,后一种她有所排斥。
没有感情波澜的目光在投向书景时的时候,内心潜在地带着一丝期盼。
希望书景时解释一声,自己出手不只是为了任务,还有自己的私心。
可惜书景时没有理解言晰迟的心声,纵使她今天凭借想象翻译数次言晰迟的“心里话”,这回还真的感到有些难度。
莫非言晰迟是想向她确认此话真假?
书景时余光悄悄朝书念身上跑去,果不其然,书念老母亲收敛住在言晰迟面前谨慎小心的虚假外表,恢复成往日桀骜暴躁的书大组长的凶恶模样。
书念在警告她——闭上你的嘴,你要是说错话我就让你永远和你的豪车豪宅生离,没有死别。
最终,书景时选择沉默,以保住她的财产。
得不到回应的言晰迟打破以往的做事规则,按捺住心中的一丝迫切,声音平静地问道:“你是真的因为书念组长的安排才跟上蓝景若的吗?”
书景时点头,“是的。”
言晰迟没有温度的脸如覆寒霜,轻轻一动搁在桌上的手,手腕上的银色手表映着顶上灯光,熠熠生光。
书景时察觉出言晰迟的不对劲,以为自己的话说服力不强,也是,她在言晰迟面前撒过谎,恐怕信用值在混迹商场看重诚信的言晰迟眼里已归入“低信用人员黑名单”。
这回,她选择实话实说,现在的人往往选择相信假话,但言晰迟这样喜欢脑补误会的人可能会理解她的话。
“是这样子的,我妈说如果你出事了,到时候公司赔钱,第一个拿我的车房出来抵债。”
书念虚伪的笑容一僵,在言晰迟看不到的地方撕破虚假的笑容面具,咬牙切齿瞪着书景时。
她的傻女儿啊,你怎么能作死说出大实话?
你说一句你热爱国家热爱人民热爱家庭热爱每一个人的生命都可以啊!
书景时也觉得不够实话,她只是选择性说了对她有利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