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慕庭回头,柔声问道:“怎地了。”嘴上说得动听,心里却生出了几分戒备。这人当初为了避难,而将东西扔给自己,可见其胆小以及自私。现下被这样的人拦着,他直觉不会有什么好事。
果不其然,那庶子踟蹰了一会子,便拉着柳慕庭坐下,左右四顾,强压声音道:“你知晓如何能御这东西。”
柳慕庭不答反问:“怎地?”
庶子略滞一瞬,嗫嚅道:“我想请你教我。”
来了,没好事……把眉一挑,柳慕庭语调依旧淡而温:“我其实也不知如何御它,仅是知晓它身带灵力罢了。”
“怎地可能,”庶子蓦然大惊,“那一日我明明瞧着你御它而发出了惊人的灵力,你……”
戛然而止。
他看到了柳慕庭眸中的戒备与审视。确实,论谁将祸端引向他人,而后逃跑不说,还待在一旁看他人受难,他人知晓后都不会好受。
身体瞬间便被抽干了力气,庶子瘫软下来,愣愣地望着柳慕庭,目光闪烁:“我……我知晓我怕事,将事情惹至你身上,实是不好。我给你道歉。”
眉心一沉,柳慕庭依旧不发一言。
眼见道歉无效,庶子紧张了,激动地扯住了柳慕庭的衣袖,惶急得热汗直流:“我……你……唉!我知晓害得你险些出事是我不对,但我无心的!那些人灵力高于我许多,我怕他们,更怕他们将事情告知我大哥,害我受罚,我我……”对上柳慕庭愈发冰冷的双眸,他一拍大腿叹恨道,“我真的无心的,我给你道歉,给你磕头,你原谅我,教我可好,我是诚心想御它的!”
说着,长袍一摆,就要跪下磕头,骇得柳慕庭忙将人扶起,摇头道:“你不必如此。我也真心告知你一句,我也不知如何御它。那一日仅是我无意中激发出了灵力罢了。说来也不怕你笑话,这三日我也尝试过法子去御,却半点反应都无。是以实是抱歉,你另请高明罢。”
说完这话,柳慕庭便要起身离开,哪知这庶子情急之下唤了一句,将他的步子生生拉了回来。
“我……我们做个交易!我告知你我所知的御法,这御法于毫无灵力根基之人极其有用,对你定大有帮助!只要你肯教我!”语嘈切切,可见他压根便不信柳慕庭不会御珠,尚以为柳慕庭是故意找借口。
不得不说,他这话正切入柳慕庭的心扉,直刺要害。
柳慕庭身无灵力,正是最需一样可以御灵的法子,心中升起了一个天秤,一边倒向转身离开,将事情置之不理,以免多生事端和误人子弟,一边又倒向把握机会,学成特别的御法,以保以后的大道通畅。一会子倒向这边,一会儿又倒向另一边,让他踟蹰不已。
看出柳慕庭的犹豫,庶子趁热打铁,吹嘘着自己所知御法有如何了得,如何厉害,柳慕庭并非圣人,自然免不了欲|望,两相权宜之下,还是颔了个首。但他答应之际,还是将利害关系说了出来,言道自己并不是真正的会御珠,仅是在当时机缘巧合之下,方能触发风波,若是自己教不出什么法子,还请他莫怪。
庶子早已因柳慕庭的答应而心花怒放,顾不上其他便连连点头应下。
后两人攀谈了许久,得知了对方名姓与大概的身份。原来这庶子名唤唐弘,乃是一御灵世家——紫檀世家家主的庶子,五年前为了能提高自身与娘亲在世家里的地位,求得他爹的同意,与他大哥一块儿上了云灵宗。他大哥因是嫡子之故,既有他爹帮其疏通关系,又因悟性之高深受师尊的喜爱,故而在众人的尽力栽培下,不过是短短五年时间,便突破至第二界的最后一境结灵境,离最后一界的修仙之境仅有一步之遥。而这唐弘的大哥,竟然是慧灵,俗名唐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