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百里之外。
营帐外忽然起了嘈杂的动静——
“什么人!”
“快拿下!”
……
楚辞稍一皱眉,而在?旁的赵德厚脸色也微微一肃,“像是?有人闯军营。”
这个?时候有人暗闯,莫非是?走漏了风声。
楚辞轻敲了敲铺在?桌案上的皇城羽林军排布图,眸色微暗,“去看看。”
走出营帐,两个?将士就压着一个?身形瘦弱的男子压到了两人面前。
将士在?那人的腿后一踢,压着他跪了下去,“回禀殿下、将军,就是?此人擅闯运营。”
赵德厚声音沉冷,“好大的胆子!谁派你来的!”
跪在?地上的人死死的垂着头,让人看不见他的面容,但双手?紧握成?拳,像是?在?克制着什么。
楚辞睥睨着他,“抬起头来。”
清清冷冷的声音,让跪在?地上的人更是?隐隐颤抖了起来,他一点一点抬起头仰望着面前的人,露出皎白的面容,双眸通红泛着泪光,哽咽道:“太子哥哥。”
赵德厚最先变了脸色,“瑶儿?怎么是?你!”
他看了看楚辞,见他面上无甚表情但唇角却明显沉了几分,立刻对着女儿道:“简直是?胡闹!”
闯进来的人正是?赵瑶吟。
赵瑶吟被赵德厚一呵斥便咬着唇不敢出声,她是?偷跑出来的,上元节之后她问过父亲,殿下是?不是?还活着,父亲严厉的呵斥了她。
可她却信自己不会认错,父亲的反应越是?大,就越说明她猜的没错。
父亲出征前,她在?书房中找到了一片被烧得只余一个?角的纸片,就凭拿仅剩的撇捺她都识得出是?殿下的笔迹。
不远处的营帐外,莫桑朝段妙凑近了道:“原来是?个?女子啊。”
这一见楚辞就含泪欲泣,我见犹怜的样?子,怕不是?什么旧相好吧……
莫桑眉心一折,嗬!那他师父怎么办!
段妙似笑非笑的呛声道:“我没瞎。”
就算瞎了她还有耳朵呢,那声太子哥哥她可是?听的明明白白。
弯腰从地上捡起一颗小石子递给莫桑,“给我瞄准了打。”
莫桑接过石子,脸色别提有多难看了,“这、不好吧……”他劝道:“如今人家?的身份可不同往日。”哪是?说打就能?打的。
“让你扔就扔!”段妙瞪了他一眼,管他什么身份还不都是?她的男宠!
莫桑斟酌了一下,觉得哪怕是?惹到楚辞也不能?惹这个?姑奶奶,于是?一咬牙指尖发力,将石子射了出去。
他的六扇门怕是?要保不住了……
莫桑可没敢朝着脸打,只对准了楚辞的衣摆。
石子破空而来的一瞬楚辞便有了觉察,不避不躲,衣衫瞬间被弹出了一个?灰点。
楚辞抬眼朝那处看去,段妙已?经转身进了帐,只留下一扬起的抹裙裾,也极快的不见了,只留莫桑欲盖弥彰的东张西望。
收回目光,赵瑶吟还跪在?地上,楚辞审视着她,女儿家?的心思昭然若揭,“你可知擅闯军营该当?何罪。”
淡漠的声音不怒自威,赵瑶吟低垂着头,“我、臣女思念父亲心切,所以贸然闯入营地,还望殿下恕罪。”
赵德厚立刻跪下道:“是?微臣教女无方,恳请殿下恕罪。”
楚辞沉吟了一瞬,道:“起来吧。”
“多谢殿下。”
赵瑶吟紧跟着父亲起身站在?一侧,狂跳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赵德厚道:“微臣这就命人送瑶吟回去。”
“赵将军是?生怕楚箫燕不知道这里的情况?”楚辞的声音陡然一厉,“若是?令女现在?回去难保不会走漏风声。”
赵瑶吟猛的一颤,他是?不相信她吗……
楚辞的心思早就随着那一抹裙裾而去了,冷冷的扔下一句,“看好她。”就大步走开了。
不等楚辞走近,帐子内烛光就熄灭了。
楚辞轻摸了下鼻尖,这是?真的生气了,以往就是?他议事到夜再深她也总会给他留着灯。
掀帘走进,床榻上的人背对着他安稳的睡着。
楚辞到一旁简单的洗漱后脱去外衣躺了上去,一抽被角才?发现段妙将被褥都压在?了身下,把自己整个?裹成?了蚕蛹。
“妙妙。”
没有动静。
“好冷。”
还是?没有动静。
楚辞几不可闻的叹了声,隔着被褥贴紧她,“妙妙,不抱着你我睡不着。”
“妙妙。”
“闭嘴!”怎么还不停了。
楚辞连人带被子将她抱近了怀里,“妙妙方才?那下打得我好痛。”
段妙一把掀了被子,转过身跟他对峙,“你别以为我没看到,明明就只打到你衣服上了。”
再说就那块小石子能?有多痛,分明是?想碰瓷!
楚辞趁机挤入被子一把抱得温香软玉,将头埋在?她颈侧,“可是?妙妙打我……”
他的声音不复清润,微微的沙哑里竟然染着失落和沮丧。
段妙抵在?他肩头的手?忽然就推不动了,为什么她觉得他好委屈,苦肉计!绝对是?苦肉计!
楚辞摩挲着她脖子上的嫩肉,低声道:“现在?还要推开我……”
段妙被他亲的呼吸都微微乱了,更用力的去推他,“是?莫桑打的你……”
“那就剁了他的手?。”
!!!
简直是?要疯了!这人怎么忽然就换了战术,弄得她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