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的名字是……?”太宰治脸上的笑容不自然了一瞬。
费奥多尔刚刚只是叫了他或者身边的那个女人一声太宰,然后并没有说他的名字是什么,对吧?
太宰治子:“费季卡的意思应该是说,他的名字也是太宰。”她看了一眼卖乖的男人,然后在他可怜兮兮的视线下又扭过了头。
她现在暂时不想理这个人。
太宰治子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此时对费奥多尔应该是怎样的态度,虽然在和他见面的时候,她想了许多,担心他的安危,生气他对自己的隐瞒。但真的面对面的时候,太宰治子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像以前也是这样。
少女悄悄地瞥了眼费奥多尔。
只要她一生气,费季卡就会安静地待在她的身边,一直到她气消为止。
一种,不知道是何时养成的默契。
“呐呐,费季卡,我可以叫你费季卡吗?”太宰治子一边用书本挡在眼前遮住老师的视线,一边悄悄地用肩膀撞了一下身边的男孩,小声地问道。
此时还是上课时间,女孩故意从原来的位置挪到费奥多尔的座位旁边,经过上次的“英雄救美”事件,太宰治子自以为自己已经和眼前这个“漂亮姐姐”有革命友谊了。
只是可惜上次没有和她搭上话,她想。
太宰治子从书本后侧过头,半趴在桌子上,视线从下往上,和那双剔透的紫色星云交汇了视线。
“费季卡?”费奥多尔冷漠地撇了眼自说自话的太宰治子,原本竖起的高墙与尖刺却在这一刻毫无作用。
太宰治子是个根本看不懂气氛的“笨蛋”。
“对呀~”女孩子撑着下巴,还带着婴儿肥的脸蛋堆起在掌心,像是刚刚蒸熟的白嫩包子,带着不自觉的可爱,声音糯糯地对费奥多尔说,“毕竟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吧?”
费奥多尔:“……不打不相识?”
“嘛,虽然打的是另外一群臭小孩就是了,”太宰治子吐了吐舌。
男孩并未理会女孩,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企图用这种拒绝的方式拒绝和女孩的交流,害怕着意外的事情、意外的心跳再次笼罩在他的身上。
为什么呢?费奥多尔思考着这个问题。以及,费季卡这个名字真难听,好像是一个任性的小孩子任性地给自己的玩具随便取的名字。
而很明显,他的态度让主动过来和他聊天的太宰治子有了点小情绪。
依靠着一张可爱的脸蛋在大人们面前无往不利的战绩突然有了败诉的可能,这让前几天才剪了头发的太宰治子更加觉得不开心——她才不要向那个变态大叔认输。
就算是超短发的太宰治子也非常可爱!
气鼓鼓地太宰治子掏着自己的口袋,然后朝那个黑发大姐姐伸出了一只手。
——然后被拍开了。
被包裹得精致的巧克力脱手滚落在桌面上,太宰治子示好的小心思碎成了无数片。
被讨厌了。
她想。
为什么呢?明明小说里都这么写着的……用珍贵的礼物可以交到朋友的。对于太宰治子来说,那颗巧克力是她最喜欢的口味了。
可是被拒绝了。为什么?
并不是感到生气或是什么的情绪,只是有些不解。
爸爸说,如果在新的学校交到朋友的话,就帮她拿到泉镜花老师的To签。
可是,交朋友好难啊……太宰小朋友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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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生气了?费奥多尔悄悄地撇了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彻底不来烦他了的女孩。
他是记得太宰治子的,一个故意把自己打扮成男孩的女孩,似乎是在和什么人赌着气,脸上的表情有时候很简单,又有时候……让他感觉遇见了另一个自己。
在这个城市、这所学校、这间教室里,他遇见了一个和自己相似的人。
却是个在明亮的世界里,不自觉地散发着光芒的人,和快要腐烂的自己不一样的,女孩。
费奥多尔的视线落在那颗无人问津的巧克力上。
如果把她变成和自己一样的人的话。
费奥多尔突然伸手拿起那颗巧克力,缓慢而认真地剥开上面铝锡的包装。
苦甜的滋味在舌尖悄然绽放,想将那株意外生长在太阳底下的花拉回深渊的黑暗之中的心思罪恶地滋长着。
“哇,你怎么把我的巧克力吃掉啦!”从自己的思绪里回过神的太宰治子看着空空如也的桌面,大声叫道。
她的巧克力呢?那么大一颗巧克力呢?
口腔里还含着巧克力的费奥多尔顿了一下,那个,不是给他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