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只飘着若有如无的甜腥血味儿。
……
没心思去管那两个老家伙走了之后,要怎么造他嗜血啖肉的谣。晏辞坐在卧房的床上,脸已经白得像是纸一样。
胸前是大团大团黑色的血迹,衣裳上刺的金蟒成了血蟒。
肖楚焦急地站在一旁,看晏七给晏辞诊脉:“王爷这是怎么回事,这两天怎么咳血这样厉害?”
“没什么大事,可能是要换季,凉着了,我开几副方子喝了就好。”晏七声音平常,好像真的没什么大事一样,只是紧抿着的唇角泄露了他的情绪。
晏辞没有说话,连眼皮都没有睁开。
晏七又看他一眼,起身去外间写药方,肖楚跟出去,附在他耳边低声问:“晏正使,您和奴才说句实的,王爷到底是怎么了?”
晏七皱眉:“剧毒侵蚀了心脉,如果还是找不到解药,撑不过这两年了。”
虽然是意料之中,肖楚还是愣了片刻:“这,这该如何是好?”
“继续找解药,但与此同时,还得想想止血的法子。要不然这么咳下去,就算到时解了毒,心肺也要坏了。”晏七道,“说起来,我前十几年前执行任务的时候,杀过一个老和尚,他颇懂些药理,从他嘴里,我听说了个治疗咳血的方子,好像是什么药粉研成末子,还有个什么蘑菇……据说有奇效。”
肖楚听得云里雾里,他急迫道:“那块去将那个老僧人请到府里来!”
“死了。”晏七看他一眼,比划了下,“一把横刀,砍了脖子,头都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肖楚道,“您杀他做什么!”
“那时不是缺钱吗。”说起这,晏七也有些后悔,“再者说,那时也没想到会有今天。”
“什么药粉,什么蘑菇,晏正使,您还记得多少?”肖楚道,“您说出个大概来,我这就召集全城的医士,尽快去准备!只有能有个大概,就能成。”
晏七眯着眼,想了半晌:“药粉好说,一些常见的止咳草药而已,那蘑菇,好像是叫凤芝蘑菇。”
肖楚一滞:“没听过。”
“我也没听过,不知道是不是那老和尚说的疯话。”晏七写好了药方,交给肖楚,“好了,先不说那些没影的事,我开了个些滋补润肺的药材,你按着方子煎了,从明天早上开始,按三餐的时间给王爷送过去。”
肖楚问:“今晚上不吃吗?”
“今晚上不行,他刚才咳血时有外人在场,为了不露马脚,是用内力强压下去的,对身体的损害太大了,至少要闭关一晚上,静心疗养才行。”晏七挥挥手让肖楚出去,而后走进内室,“你走吧,我去劝劝他。”
想起什么,他又回头:“还有,今晚上府里的防卫一定要加强,王爷一点打扰都不能受得,由我亲自领职。”
……
天擦擦黑的时候,沅沅抱着那颗桐油弹,大大方方地朝着厨房的方向走过去。
她如果神色鬼祟蹑手蹑脚,反倒更会惹人怀疑,还不如昂首挺胸,自信一点。
是以,即便她怀里抱着个怪东西,一路上也没有人敢拦她。
没有直接去晏辞的院子,而是先去了厨房,这是为了事发后好解释。沅沅想好了怎么解释这颗怪蛋的来历,就说是看厨房里每次烧火的时候都很麻烦,要先用干叶子引柴,所以她根据鲁班书做出了这么个东西。
她先在厨房里假装做事,等那边打起来了,她再过去。
一是可以销毁这颗蛋,二是因为……她急需在晏辞的面前再露一次脸。
仅仅是侍妾这个身份还是太不保险了,沅沅需要更多一重的保障,比如说——做他的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