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提出这个问题,不是要麦娘回答,而是让麦娘好好想想。
等麦娘重新抬头,田莓才道:“我觉得,女人的底气,不是来自于丈夫,也不是来自于孩子,而是来自于自己。”
“就像我现在做这件事,我并不知道会不会成功,但我在认真思考过后,认为成功得到的东西会比失败失去的东西多得多,而且失去的在我承受的范围内,所以我就做了。”
田莓的声音并不大,可在麦娘听来,却莫名有种力量。
自从丈夫过世后,她时常埋怨那天自己为什么拦住丈夫,埋怨自己不够能干,让孩子在村子里低人一头。
“自己?”她囔囔出声。
田莓点头,“麦娘,很多事情已经无法挽回,我们能做的就只有改变现在和将来。当然,这只是我自己的想法,你将来如何做,全在你的一念之间。”
麦娘陷入沉思。
田莓也不打扰她,自己去做其他事。
这世上没有绝对的感同身受。
就像田莓从现代到这里,没人能理解她。
麦娘的处境,田莓也无法完全感受到。
田莓第二天来到祠堂后院,见到了麦娘。
她今天收拾得比以往都要精神,其实衣服还是那样,可精气神完全不一样了。如果用田莓那个果园来做比喻,以前的麦娘就像是田莓还没接手的果园,今天的麦娘就像是田莓接手后用了系统的果园。
她朝田莓笑了笑。
田莓也笑了。
“来,我知道婶子们做惯了活儿,困在这里,有力没处发泄,我教大家做个操。”田莓拍拍手,吸引大家的注意力。
兰花婶挠挠背,“可不是嘛,没去我家的菜地上忙活一阵,我浑身都痒痒。”
大家哄笑起来。
田莓笑道:“其实每天都动动才能活得长寿,我觉得婶子们以后肯定都长命百岁。”
“承你吉言啊!”
田莓要教的就是——广场舞。
她以前跟着自家老妈去广场玩时跟着学过,后来在叔叔婶婶身边,也跟着婶婶去锻炼。
有些婶子对这种扭呀扭的还有点不习惯。
田莓道:“没事,婶子按你喜欢的方式来。”她也不是真的强迫,只是想让大家多点趣味。
兰花婶扭得最起劲,她扭完后还告诉大家她的感受:“感觉浑身都畅快了!你试试,你试试嘛!”
大家又哄堂一笑。
院子外,大柱叔抽着旱烟,和小猫大眼瞪小眼。时不时还有村人经过,皆疑惑地看向这边。
这群女人莫不是疯了吧,怎么笑得那么开心?
做蜜饯的方法,田莓先打算拿出两种。
一种是京式蜜饯,糖煮而成,这种方法做出的蜜饯具有普适性。另一种是闵式蜜饯,用食盐腌渍,这种做法则具有发展性,后期婶子们可以自行加入她们想要的材料进行进一步调配。
早上的时光,就在田莓说婶子做中流逝。
下午要上大字课,婶子们可认真了,都拿着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
田莓的做法是先分别教婶子们学会写自己的名字,这样她们会上心许多,就像大家看集体照都会先找自己一样。
然后,每个婶子负责教其他婶子学会写她的名字,这样交叉下来,最起码都有三十多个字。
考虑到婶子们年纪大,田莓也不勉强,告诉她们谁学会了,都能来找她认新字。
其实田莓有想过要不要请陈昉过来教,可一来陈昉未婚,二来这里都是女人,还有未出嫁的姑娘,就算他们没什么,但也怕有人说闲话。
在没有出成果之前,田莓得尽量不让人抓住什么话头。
她一直关注着村里的人是怎么说的,但暂时还没有人出现激烈的抨击言论,这已经算很好了。
一晃二十天过去。
田莓满意地点头,几位婶子也重重地舒了口气。
可算是出师了。
“其实我想说的话,在这段时间也说得很清楚了,如果是鲜果盛季,婶子们记得计算好自己买入的量和卖出的量,希望大家都多多挣钱。”
毕业感言还是要说一说的,田莓见底下的婶子那跃跃欲试的样,还是提了提风险。
果子不难找,后山都是野果,但糖还是有点贵的。
门一开,院子门等着的小孩子呼啦啦地涌到门边。
“祖母!”
“娘!”
像是离巢的鸟妈妈终于回来了,嗷嗷待哺的小鸟张开嘴等待投喂。
“臭小子,看你这泥猴样儿,是不是好几天没洗澡了!”
“我的乖孙,回去祖母给你做好吃的,看都瘦了!我的大外孙女儿,你怎么也来了!”
田莓笑着看大家抱成一,悄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