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桃桃觉得自己简直倒霉透顶,趁众人找寻谷若琴之时,觉得没自己什么事,便想着偷懒躲一躲。也不知怎么就来到此处,还看见了闪瞎狗眼的一幕。
想要离开,结果又瞧见裴敬堂这小子,只能躲在角落。谁知这小子如此不争气,偷听都能被发现。
傅桃桃本想着明哲保身,但她藏身的地方与裴敬堂实在太近,捉住裴敬堂后往里走两步就能看到自己。裴敬堂是大少爷,被发现可能还有条生路,她一个下人,怕是万万不会留活口。
没办法,傅桃桃只能一把揽过瘫在地上的少年,趁裴侍郎还未出来,飞身跳上旁边的假山。努力下蹲,躲在山后面。
裴敬堂看到熟悉之人的面孔后也平静下来,身后女子紧紧的贴着他,傅桃桃虽说身量不大,但终归是个成年人,这让惊疑不定的少年缓和许多。
裴侍郎匆匆走出房门后,绕着祠堂转了好些圈,都没发现有人。他不会武功,自然也想不到有人能跳上那么高的假山。
半晌过后,谷若琴穿戴整齐走了出来,依偎在裴侍郎身边轻声道:“会不会听错了?”
裴侍郎皱眉,哪有那么巧。如此一来,二人也没了兴致,说了两句话便各自分开。
他俩走后,傅桃桃又按着裴敬堂在假山里蹲了一会儿,直到确定无人,方才松手。
“哎,这么大的院子,怎么偏偏走到这儿来。”傅桃桃一屁股坐在地上,轻揉了揉眉心。刚想再说些什么,就见自己胸口好大一滩水渍。
傅桃桃微怔,仔细打量了下身边沉默的少年,发现其眼圈通红,便心里有数。想也是,裴敬堂虽说身份特殊,与谷初柔不对付,但素来对自己的爹还是有几分孺慕。况且裴大人一副风光霁月的外表,满口忠君爱国,怎想到竟然会做出这种事。
本想等他发泄完,可眼前还有更重要的事。傅桃桃蹲下身子,与少年平视,“大公子,今日之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断不可传到第三人耳朵里,否则……”
“我知道,”裴敬堂侧过头,不想被对方发现自己哭了,但重重的鼻音却出卖了他。
“那就好,不过还有件事一定要做。”傅桃桃带着少年回到后院,一路□□跨山,刻意避着他人,最终走到水池边。
裴敬堂不明所以,但此时他对傅桃桃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依赖,见其停下脚步,方开口道:“这是做什么?”
“得罪了,”傅桃桃低头,轻声道:“得罪了。”之后一脚将裴敬堂踹进水里。
裴敬堂大惊,同时心里极度恐惧,这是要杀自己灭口吗?!
正当他在水中胡思乱想之时,岸边的傅桃桃也跟着跳进水里,大声喊道:“来人啊!有人落水了!快来人救救我们!”
离这儿不远处便是正院,谷初柔听见此事后大惊,忙让下人去施救。最后一行人看着浑身湿漉漉的嬷嬷与少爷,都不知如何开口。
裴敬堂呛了水,咳得十分狼狈,见他说不了话,谷初柔便问向傅桃桃,这是怎么一回事。
“禀夫人,奴婢方才奉命去找表小姐,结果没走两步便遇到了大少爷。非要奴与他说话,推拉了半个时辰,眼见天色渐晚,奴婢想离开,大少爷阻拦,我俩一个不小心就掉到湖里。”
裴敬堂刚开始还想反驳,旋即明白这是傅桃桃演给旁人看的,目的就是打出个时间差,让他爹怀疑不到两人身上。考虑到这点,他便低头不再言语,对傅桃桃所说之事全当默认。
虽说不过一场闹剧,但这么多宾客都在,也着实让谷初柔颜面无光。命人将双方带下去后,勉强维持风度:“犬子无状,让大家见笑了。”
谷家一摊子烂事,在场的心里也都有数,见状连忙安慰。谷初柔有特意私下与安瑜英道了声歉,傅桃桃毕竟是王府之人。
那裴家大公子不过半大的孩子,安瑜英自然不会多追究。不过却也暗自疑惑,傅桃桃向来四平八稳,怎么这回当着旁人的面如此咄咄逼人?莫不是这裴府有什么说道?
宴会在一片尴尬的气氛中散场,等傅桃桃回去后,不出意料的收到谷初柔的赏赐,十两银子外加对白玉手镯。知道这都是做给端王府看的,傅桃桃收的心安理得。
待见到谷若琴,果然对方有意无意的询问起她当日的行程,傅桃桃将事先编号的复述了一遍。因为裴敬堂总捉弄她已经是满府皆知的事,谷若琴也没多想,只是再三询问他俩有没有见到其他人去前院。
傅桃桃一脸疑惑的表示自己一直在跟裴敬堂拉扯,完全没注意其他,姑娘问这个做什么。
谷若琴随便两句将话题略过,之后就闭口不谈。
傅桃桃松了口气,此时她总算明白为何谷若琴总是找裴侍郎借书,估计就是在传递什么偷、情信号。自己顶着妇人装扮,来回行走比明夏知秋那两个小丫鬟方便。
可是——他们怎么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