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桃桃话音刚落,屋内便陷入一片寂静。
齐母不可思议的抬头,对着刘二姐质问道:“不是说一个吗?怎么又变成两了?还是两个闺女,我们齐家可是九代单传!如果真是这样,聘礼一事可就要另算了!”
刘二姐虽然也很迷惘,但听到对方的话便气不打一处来,八字没一撇呢,就开始拿捏起她外甥来了。于是讥讽道:“齐夫人见笑了,这孩子就是嘴快。但是没办法,谁让我们家祖传的疼闺女,日后不光是要给她那两个丫头攒嫁妆,连之前要买的地,其实也是打算分给她们的。我们虽称不上家大业大,但也不指着女儿那点闲钱过活。”
齐父齐母被讥的面红耳赤,但到底顾及傅桃桃的身份,舍不得把其放走。齐家算盘打得响亮,女方既然是王府的嬷嬷,想必在后院有一定地位,到时候跟王妃说两句好话,让她经常吃自己家的糕点,日后便能借着这个名义把店铺做大。
另外傅桃桃本身家底丰厚,一口气买下那么多地,倘若嫁进来,自然也就是他们齐家的。至于长相年纪完全不重要,大不了过些年给儿子纳两房妾。
不过见到本人才发现,对方容貌气度俱是上乘,反倒是自家儿子被迷得神魂颠倒,于是便起了拿捏之心。看女方硬气,现在也是有几分后悔,语气缓和道:“你看看,日后都是一家人,莫要伤了和气。我们也不是说对孩子不好,能被王府买下来了,肯定是个机灵孩子。长大配了小厮,一家就能长长久久在府中站住脚,对她娘也多有帮衬……”
“原来几位打的是这个主意,”傅桃桃这回总算明白,微微摇了摇头:“我们府里娘娘心慈,到了年纪只要去求定然能放出去。我女儿日后定会在府外做正头娘子,平安和顺过一辈子,怕是帮不了众位什么忙了。今日之事就当没发生过,这顿全当我请,告辞了。”
说罢起身离开,刘二姐与丈夫连忙跟上,临走时狠狠瞪了一眼齐家人。
等到外面,看着与小二算钱的傅桃桃,连忙拉住:“哎哎哎,让你姨夫来吧,你去旁边歇着。”
“那怎么行,”傅桃桃微愣,旋即反应过来这是刘二姐没给自己介绍好人,觉得没脸,想变着法补偿。她有些哭笑不得道:“表姨某要往心里去,今日就当来吃饭了。”
刘二姐有些蔫了吧唧:“我看这齐家也算有些祖产,齐大郎又是个小伙子,年轻力壮的跟你也相配,谁成想竟是一窝黑心肝!”
但刘二姐自来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消沉了一会儿又打起精神:“不过不要紧,我这边还有许多人选,城东的李铁匠,隔壁的马员外……”
“打住!”傅桃桃连忙制止:“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我整日在府里也出不去,大妞又那么小,着急嫁人做什么?”
“这死孩子!如今你才二十,正是有几分颜色的时候,等到人老珠黄的那天,谁还要你!”刘二姐听她这么一讲,气不打一处来:“还有,你哪来的两个孩子?”
傅桃桃暗道不好,扭扭捏捏的将收养桂圆一事说了出来。
果然,刘二姐瞪圆眼睛,伸手要去拧她:“要死啊!拖油瓶一个不够还来一个,你是有钱没地方花是不是,四处给人当娘!”
傅桃桃故意挨了几下,假意吃痛,果然刘二姐心疼的上前查看,趁机抱着表姨撒了会儿娇,最后完美蒙混过关。
…………
转眼间便到了七夕节,依照商量好的,王妃小院所有人起了个大早,烧水的烧水,准备首饰的准备首饰。
当安瑜英被人从睡梦中喊醒的时候,看着站成一排的大丫鬟,尚且处于懵懵的状态。
“这是怎么了?”她有些不解。
“娘娘可是忘了,今儿是七夕,一会儿要进宫的。”流苏面露笑意,上前给安瑜英揉头。
看了看外面刚升起的太阳,安瑜英纳闷:“不是酉时进宫吗?”难不成她记错了?
众人异口同声道:“是酉时,不过得尽早准备!”
安瑜英被吓了一跳,不过她对自己身边的人向来信任,此等小事也就都随她们折腾了。
吃完朝食后,丫鬟们烧水,泡了个花瓣澡,随后傅桃桃端着一堆瓶瓶罐罐走了过来。
“这是什么?”安瑜英看着一堆五颜六色发愣。
“回娘娘,此为奴婢从胡人那里寻来的染料,用作染甲。”
巴蜀地区本就有七夕节用凤仙花的汁水染甲的习俗,京中有些女眷也跟过风,不过因着颜色单调,处理麻烦,便没有流行开来。
见又是新鲜事物,安瑜英来了兴致,“你还会这个?这么多颜色,不如一个指头染一个,想来也有趣。”
“……”傅桃桃略微无语,婉转提示道:“可是这样,未免有些难搭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