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一荻领着云飞扬去刷卡付违约金时，何美珊眼神冷像一条蓄势待发的毒蟒，下一秒就会冲上来咬住她喉咙似的。
签完字，曾一荻把束缚自己好几年的合同塞进碎纸机。
看它在齿轮下变成一堆白雪花，曾一荻心情怎一个畅快了得。
“别高兴太早。”
曾一荻抬头，看见何美珊冷冷盯着她说：“我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你。”
“随便你。”曾一荻耸耸肩，转身，对云飞扬说：“我们走。”
曾一荻能感觉到何美珊的视线，在她背后烧出两个洞。
一出门，外面就下雨了。
瓢泼大雨打在门廊的大理石地板上，入门大厅变得非常湿滑。屋檐上，水珠滚滚而落像一串串门帘。
曾一荻和云飞扬站在入口处。
“要不我送你回去吧？”云飞扬探头看了看外面，说：“这雨下得怪大。”
“不用，我自己开车。”曾一荻笑，下意识拒绝。
“那行。”
云飞扬挥手和她拜别，走进雨幕里。
曾一荻整理了一下外套，看看外面的街景，她有些却步。
糟糕，刚才拒绝得太爽快了，应该让他把自己送到车那里……
曾一荻默默地想。
忽然，有人拍了拍她肩膀。
“姐——！”
曾一荻被吓了一跳，转过身来，看见神采奕奕的小助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今天看上去格外开心。
“怎么啦？”曾一荻摸着胸口。
“我也‘解约’啦。”
小助理笑着把辞职证明秀出来给曾一荻看，晃了晃。
曾一荻惊讶地张嘴，“我不是跟你说过……”
小助理一把挽住曾一荻手臂，坚定道：“我要跟着你干，姐你当明星，总是需要助理的。难道姐，你不打算当明星了吗？”小助理歪头问曾一荻。
曾一荻怔了怔，小助理说的没错，她日常总是需要助理的。
思付一番，曾一荻点点头。
“好吧，我会给你开工资的，只是……你活可没有以前轻松，到时候别喊累，别哭鼻子啊。”曾一荻轻轻刮一下小助理鼻尖。
小助理高兴得快要跳起来，“不会不会！”
“你现在说不会。”
“哎呀，姐，走吧走吧，我们回车里说。”小助理撑开随身带的一把卡通伞，揽过曾一荻的胳膊。
两个人共撑一把伞，走进风雨中。
***
窗外下起大雨，裴煜站在自己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俯视四十多层楼下，湿淋淋的北城。
远处积雨云积压，天空透着一丝苍白的美。
裴煜本以为他的办公室够高了，没想到下起雨来，还是看不到云层上的阳光。
这样潮湿的天气。
让他怀念学生时代西海岸的阳光，他常常和曾一荻去海边冲浪。
开着车来到一号公路，有许多车都和他们一样停靠在路边。随处挑一处野沙滩，不一定要是游客众多的黄金沙滩，随便一处沙子细腻、远方海水蔚蓝的沙滩就行了，然后，两人一坐就是一天。
阳光充足的西岸，有时也会下雨。
下起雨来，雨雾一下把热情奔放的西岸里某些角落，拉回了旧时代的欧洲。
比如说，学校的塔楼。
说起来塔楼，曾一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