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杨依梦和白姨娘同住一个院子,却总是很难碰到。
白姨娘这边也不喜早起,杨依梦就记在了心中,晚些时候端了早膳过去。可谁知,今日白姨娘起得格外早,人已经去园子里散步了。
热脸贴上了冷屁股,杨依梦便将早膳端进了自己屋里,将巧笑和福春打发到屋外,让翠喜一人服侍她用膳。翠喜给她盛了一碗粥,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姑娘别怪奴婢多嘴,奴婢总感觉白姨娘好像是怕面对您。”
岂料翠喜这句话,却让杨依梦惊觉到了一件事,手中的白瓷勺都掉到了桌上。翠喜赶紧捡起勺子,又递过去一个新的,不由担心问道:“姑娘,您这是怎么了?”
杨依梦接过勺子,面上恢复了平静,淡淡的说道:“会不会……会不会是白姨娘当初故意把我丢了,所以才怕面对我?”
听了这话的翠喜,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不可置信的道:“姑娘莫不是想错了,白姨娘是您的生母,怎么会故意把您给丢了?”
杨依梦面色凝重,她放下手中的白瓷勺,此刻是一点食欲也无。
“我也不希望这是真的,但白姨娘对待我的态度的确有些让人捉摸不透。走,我们也去园子,问问白姨娘究竟为什么躲着我?”说罢她就立刻站起身,推门而出。
站在门外头的巧笑和福春两人见状,齐齐对视了一眼,竟不约而同的都跟了上去。
杨家的园子不大,也没什么好看的景致。当年杨平买下这个宅子时,想着好好翻修一下。只是家中一直有事耽搁,他也没腾出手来处理这些事情。
杨依梦刚走进园子,便瞧见四角亭中坐着的杨絮棠,还有低眉顺眼立在一旁的白姨娘。见状,她脚下有些迟疑,没有立时上前,而是缓缓走到一棵大树后头,想听听她们在说些什么。
白姨娘端着一盘子桃花酥,笑着递到杨絮棠面前,讨好的道:“大姑娘,这是奴婢为您做的桃花酥,刚出炉的,您趁热尝尝味道如何?”
杨絮棠微微抬起头,轻蔑地瞥了一眼白姨娘,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竟是跋扈地扬手一拍,将那盘桃花酥打翻在地。
清脆刺耳的碎瓷声在园子里格外地清晰。杨依梦去看白姨娘的神情,她面上并没有什么恼意,依旧是满面的笑意,拼命讨好杨絮棠。
“大姑娘不喜欢吃桃花酥么?那明日奴婢给您做其他的,绿豆糕怎么样?夏天吃些绿豆消暑……”
“够了,拿着你的东西赶紧滚,我不想看到你!”杨絮棠不耐烦的骂道,甚至还踢了一脚落在脚边的桃花酥。
白姨娘的面色霎时变得惨白,她应了一声,蹲下身子开始一块一块地捡地上的桃花酥。她别过脸去,似不想让杨絮棠看到,偷偷地抹起了眼泪。
杨依梦在旁看得心中微震,不禁喃喃问道:“为何会是这样?”
站在她身后的福春不屑的道:“这些事已经见怪不怪了。自从二姑娘不见后,白姨娘无依无靠,便想着讨好大姑娘。”
“可为什么大姑娘对待白姨娘是这种态度?就算是不喜,也不可能讨厌到这种地步吧。虽然白姨娘是妾室,但到底是大姑娘生母的亲妹妹,按道理也是该喊一声姨娘的,比起旁人总归亲近些。”
杨依梦还是不解,既然是怕无依无靠才去讨好。可如今她这个亲生的女儿已经回来了,为何还要自取其辱去讨好旁人?
白姨娘到底是杨依梦的亲生母亲,有些话她们做丫头的不好说,便一个两个的都低下了头默不作声。
不过杨依梦还是想到了其中缘由。白姨娘和大白氏是双生姐妹,但却因为爱上了同一个男人而姐妹不和。或许大白氏重病去世,多半也是被白姨娘给气的。杨絮棠是大白氏的女儿,自然不会待见白姨娘。
突然间,杨依梦想起了上一世,若是她知晓自己和杨絮棠是姐妹,就算是去跳井、上吊,也断不会继续给顾端良做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