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丁杏杏和林向北手足无措之时,外头几个人笑笑闹闹地来了。
毛蛋和毛妮正坐在姥姥姥爷的板车上,四个人去赶集才回来,俩孩子一人举着一支奶油冰棍,吃得?嘴上都是黏糊糊的。
瞧见爹娘回来了,俩人争先恐后地跳下车冲过去:“爹!娘!”
毛蛋本身要扑到丁杏杏怀里,发现妹妹也想被娘抱,他转头扑到爹的怀里,林向北一把?接住了他。
毛妮依偎在丁杏杏的怀里,手里的雪糕也忘了吃,哇地一声仰脸哭了。
毕竟还是小孩子,连着一阵时间没见到爹娘,哪里会不想呢?
丁杏杏听着宝妮的哭声,抱紧她安慰:“没事了,哭啥?你瞧,这冰棍儿都化了!”
毛妮这才一边心疼地吃冰棍儿一边啜泣,一边还要说:“娘,我好想你啊!”
毛蛋忙不得?地邀功:“娘,我在家里保护了姥姥和姥爷呢!隔壁那个疯婆子一出来骂人我就用弹弓打她,她现在头都不敢露出来了!哈哈,我厉不厉害?”
孙小莲在旁边擦擦泪说:“赶紧进屋,外头热的很,我正想着你俩咋还不回来,挂念着呢!”
一家子进了屋子,丁有?学忙不迭地问:“你们去首都查的咋样?”
林向北眸子一沉:“立案了,但惩罚并不严重,只是收回了他的毕业证书,此外登报道歉,经济赔偿也是写的欠条。”
丁有?学和孙小莲面面相觑,这如果当初没有被顶替,林向北如今的人生该多好啊!
可就算事情被查出来了,也没有人真的补偿林向北。
原本他可以读书,有?很好的工作的,如今就算重新高考,可过去的几年时光算什么呢?
那几年醉生梦死的伤心,又都算什么?算他自己倒霉吗?
孙小莲叹叹气:“那现在咋办呢?向北,真没想到你大哥和丁玉兰那个人怎么都这么毒!想想我们这当老人的也有?错,要是我们当时能看出来他们是那狼心狗肺的人,多提醒你们一番也是好的。唉……”
丁有?学摇摇头:“这个丁玉兰和林向南迟早也会受报应的!咱们等着瞧就是了!向北啊,你爹那个人是真糊涂!他现在中风也说不出话了,你娘对他……唉,你们一家子也就你一个老实人,往后你们好好过,我跟你杏杏娘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我们就努力帮衬你!”
林向北和丁杏杏心中都是一片温暖袭来,疲惫和难过都减轻了许多。
“爹,娘,有?你们的支持和关心就够了,我们还年轻,有?的是机会拼搏!”林向北摸摸毛蛋的脑袋,对着孙小莲和丁有?学说道。
丁杏杏也笑:“就是,我们这一趟是打算把?孩子都接到首都的,那天爹娘的话给了我启发,老是在乡下待着机会也少,的确赚不到什么大钱,如果我们能够去大城市里,赚钱的机会更多,日子会更好。”
若是摊到别的父母,只怕不支持自己孩子出远门,可孙小莲与丁有?学虽然不放心,但也清楚如今这个世道跟以前不一样了,现在流行的是出去创业,而不是窝在家里。
最?终,孙小莲握住丁杏杏的手:“你出去,娘自然担心你,可你们也有?自己的孩子,出去拼一把?也是为了给孩子更好的将?来。爹和娘不拦着你,只是希望你们一年到头回来一次。”
丁杏杏看着孙小莲那饱含温柔的眼神,心中有些动容:“娘,我会记得好好干的,等我混出头了就回来把您接回去!”
因为时间安排的紧,丁杏杏和林向北先是回去把先前租赁村里人的屋子给退了,而后多余的带不走的东西就拿到了丁家。
王招娣一听说林向北和丁杏杏回来了,立即就找了过来。
她跟变了个人似的,看着林向北就哭着拉他的手。
“向北……”
林向北正在收拾桌椅,听到王招娣的声音,回头问道:“怎么了?”
王招娣苦笑一声:“你爹的事儿你听说了吧?这个老不死的,当年竟然跟刘爱华那个婊/子生了林向前!我想起来我就恨啊,向北,娘现在谁都指望不上了!向南没个音讯,娘只能靠你了啊!你替娘报仇!那个林向前就是个该死的,他娘是老贱货,他是小贱货!”
林向北对这件事很震惊,但手里的活儿也没停下来,只是问:“指望我?我身上还有?你可以指望的地方吗?读大学的人是林向南,害了我一辈子的人是他。娘,您不是总说不指望我,说我是烂泥吗?您是怎么对我和我媳妇孩子的,您忘了?”
王招娣睁睁眼,忽然就怒骂起来:“你爹不是个东西,我看你也不是个好东西!我生了你你就该孝顺我!你这个狗日的东西!你每个月按时交钱给我!”
林向北越是看她这样就越是厌烦:“想骂出去骂!”
王招娣干脆一屁股坐在大门口边哭边骂。
“这姓林的一家子没有一个好东西!老的老的偷人!生出个杂种!小的小的不孝顺!一个两个都不管我不问我,我白瞎了这么些年,给你们姓林的做牛做马!”
她这么一哭一骂,很快就有?人来看热闹,王招娣就哭的更凶。
不仅哭,还往自己脸上打巴掌,那巴掌声音啪啪啪的,看得?人心惊肉跳。
有?人就说了:“向北他娘呀,你想开点,自己的亲儿子还能不孝顺你?你要是不想跟林德全过了,你就搬向北家里,你是他亲娘呀!”
王招娣一拍大腿:“我该死呀我该死!我儿子不管我,我男人没良心,我死了算了!”
她哭天抢地的,林向北当没看见一样,背着最?后一点行礼把门锁上直接绕开她走了。
王招娣目瞪口呆,连忙抓住林向北:“你去哪?”
“该死的是我,我消失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