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姝躲在门后听到王妃最后那句话的时候,不觉鄙夷,“殿下,她怎么和孩子?一样?,孩子?打不过才找父母。”
身后的秦棠溪面色不好,白?瓷的肌肤虽好看,可就像是冰山寒雪,竟无往日的柔意,一时间,气氛就跟冷了下来?。
明姝悄悄地?侧眸,余光落在那双幽深不见光的眼?睛上,迅速凑过去,在殿下唇畔上亲了亲。
秦棠溪微微皱眉,但?明姝依旧不知情,回身就反搂着她:“不要不高兴了,我们进去玩吧。”
“送你回卧房,书房有甚可玩的。”秦棠溪不知她的心思,自己打开院门,领着小姑娘往回走。
万物复苏,春意盎然,角落里的枯枝都发芽绽开枝叶,春色撩人,就连整个身子?都是暖暖的。
明姝边走边玩,丝毫没有将信安王妃一事放在心上,反不停地?安慰秦棠溪。
“信安王妃多年不入京,我都不知她的性子?可好,听旁人说这?位王妃温柔,您也不用在意刚才的事。对了,她找到平儿,怎地?不回府,住在公?主?府做甚,还有,殿下,她昨日在佛堂为何不应我呢?”
秦棠溪不回答,悠悠扬扬听了一路,快要回卧房的时候,迎面走来?一人。
身形颀长,相貌如玉,唇角的冷笑显出几分阴魅。
明姝跟着脚步一顿,皇帝来?做甚?
“阿姐数日不朝会,原是沉浸在温柔乡中了,明姝姑娘光彩动?人,留在公?主?府做见不得人的情人,不如随朕回宫做后妃。”
皇帝一来?就□□味十足,引得两人都面面相觑,秦棠溪警觉,将明姝拦在自己身后,道:“明姝在我府上是客人,算不得情人,清清白?白?,陛下多想了。”
“清清白?白??阿姐坐怀不乱,倒是一番好心思。”皇帝唇角噙着笑,冷若冰霜,但?目光却一直落在明姝身上,“阿姐不肯要,不如送朕?”
小皇帝年岁不大,在女人这?件事上变得就像老手了,短暂几月就宠幸了不少女人,秦棠溪略有耳闻,也知晓皇帝打着明姝的主?意。
“陛下伸手打臣的脸,臣会同?意吗?”秦棠溪双眸阴冷,凌冽成冰。
明姝怔忪下来?,皇帝也要她?
皇帝目光极为放肆,略过明姝身上后又回到她秦棠溪的身上,“朕是天子?,为何不能?要?怎地?,阿姐忘了为臣之道,是您自己说她清白?,既然如此,便送给朕,朕视如珍宝。”
“陛下,臣不碰她,并不代表您就可以要她,上次臣已退让,您也该放手了。”秦棠溪抬眸,下颚微扬,显出几分怒意。
若在往常,皇帝肯定会避让,但?今日不同?,她僵持道:“朕是天子?,阿姐应该懂。”
“臣自然懂,但?明姝并非是您可碰的人,臣不碰她是怜惜,但?不代表臣不喜她。先来?后到,您就晚了一步。”秦棠溪往侧挪了两步,彻底挡住皇帝落在明姝身上的视线。
皇帝咬牙切齿,小脸气得通红,一双眸子?戾气丛生,但?她没有离开,反而继续留下,看着长公?主?:“阿姐,朕对你很失望。”
“臣尽了本分,您若有长进,就将江淮逆党一案妥善处置,臣等着您。”秦棠溪寸步不让,反而带着几分挑衅。
被她藏在身后的明姝几乎不敢喘气,皇帝与殿下这?是撕破脸皮了吗?陛下为何非在这?个时候跑来?要她呢?
她想不通,殿下却很生气,她就不敢再说话了。
皇帝怒极离开,临走之际不忘看着她两眼?,阴狠中带着戾气。
完了、完了,陛下记恨她了。
“殿下,怎么办、怎么办?”
秦棠溪未曾在意,依旧牵着她的手往回走,皇帝今日过来?多半是为了江淮逆党一案,觉得自己面子?上过不去才讨要明姝。
皇帝尊严,她给了。
皇帝权势,她让了。
现在这?个时候想不出章程就来?找她,难不成还不知自己的缺处在哪里?
但?皇帝这?样?吓到小姑娘了,秦棠溪再度握紧明姝的手缓缓道:“陛下不高兴是因为政事,拿你撒气罢了。江淮一案出现不少逆党,陛下想不到合适的章程,若是你,你不可像她这?般撒气,晓得了吗?”
“晓得,我断然不会这?么做的,大臣没有办法吗?”明姝不解,皇帝并非是万能?的,群臣这?个时候就没有作用吗?
秦棠溪淡笑,莹润的面容上雪山消融,显出几分温润,她望着小姑娘湛亮的眼?眸心中软了下来?,“采纳良言是有必要的,作为储君还需高瞻远瞩,识贤臣远小人才是。”
明姝听得不大明白?,但?殿下说得是大道理,同?她是没有关系的,她想了想,还是颔首答应下来?。
小姑娘纯良,只怕未曾体会方才一番话的深意,秦棠溪心中缄默,也没有再提。
皇帝来?后又走了,长公?主?依旧请假在府上,白?日抚琴闲钓,入夜后就盯着小姑娘下腰,同?寝一榻,少不得耳鬓厮磨一番。
这?日里明姝得到一机会,同?陈郸前往刑部,拿着玉令就让人取出信国公?府的案卷。
案卷专门有人看守,明姝取到后不能?带走,就只好在屋里仔细查看。
那厢陈郸找不到人后就摸到这?里,见状后大吃一惊,明姝却嘘了一声,随口就扯谎道:“我奉长公?主?的命令来?查的。”
手中还晃了晃玉令,陈郸识得是长公?主?贴身之物,也就信了,坐下跟着去看了起来?,“你是长公?主?举荐过来?的?”
“对啊,陈世子?可知此案?”明姝小眼?睛湛亮,舌头?在唇角上舔了舔。
或许是她平日里行事过于傻气了些,陈郸一时间未曾提防,便道:“知晓些许,信国公?是大魏战神,妇孺幼儿谁不知晓,这?件案子?错漏百出,是有不少缺点的。比如那封书信,按理是该送出去,为何没有送呢?本末倒置,这?点我父亲提及了,但?刑部压根不听。”
明姝猛地?点点脑袋,不觉道:“陈世子?,你真厉害。”
闻言,陈郸抬眸,见到明言对自己的崇拜后就罕见地?害羞起来?,“被你这?么一夸,我挺不好意思的。”
“我可以天天夸你,你能?帮我吗?”明姝感觉自己捡到宝贝了,陈郸这?么能?干肯定知道的比她多。
陈郸黝黑的面容上进有几分红意,借故轻轻咳嗽几声,扯谎道:“既然是长公?主?的意思,我就帮你,后来?不能?忘了我的功劳。”
“那是一定的,对了,你方才说的那封信是什么缘故?”明姝立即追问道。
陈郸翻到那页定语上,细细同?她说道:“这?封书信是定案的关键,撇开真假不论,此信是去年冬日里便写,距定案时已有两三月,按照常理来?屯推论,信不该留在国公?府里。当?日我猜测应该是有人事先放入书房,经过几月后才被找出来?,这?里就有时间差了。这?便意味着国公?府内有内鬼,能?够自由?出入书房重地?。”
明姝心中大骇,小脸紧绷绷地?,她知晓内鬼就是秦见晗,便道:“我听说今日的贵妃娘娘便能?自由?出入国公?府。”
“贵妃娘娘……”陈郸疑惑出声,迎面却见明姝罕见的肃色,意识到她真的在查案,但?不明白?长公?主?为何派她来?,思考后才道:“有传言说贵妃娘娘与国公?府小姐定过亲事,耳闻不知真假,但?你这?么一说,倒有几分可疑。我说的便是党派之争了信国公?是长公?主?的心腹,陛下有意除之也在常理之中,这?些不管。我们再看其他的,你看这?里……”
两人在刑部内待了半日,看了一部分案卷,有了殿下的玉令后行事极为方便。
忙了半月后,颇有进展,明姝为感谢,拉着殿下去给陈郸选答谢礼。
秦棠溪半月不上朝会,出门后身后跟了不少小尾巴,就连明姝都感觉出来?,“殿下,我们被人跟踪了。”
“那便不管。”秦棠溪安抚她做好,又见她荷包鼓鼓的,索性就将荷包取了过来?,翻开一看,里面一袋子?碎银子?。
她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些,叹道:“你这?是准备买什么?”
“陈郸喜欢什么?”明姝好奇道。
“喜欢……”秦棠溪沉吟下来?,最后将视线落在小姑娘欺霜赛雪的面容上,点了点她的额头?:“喜欢姑娘。”
“那不成,我若去了玉楼春,殿下得打断我的腿。”明姝自己醒悟道。
“不会,最多累断腰。”秦棠溪抿唇浅笑。
明姝哼哼两声,摸着自己想腰肢又伸手去摸摸殿下的。秦棠溪不耐,拍开她的小手,“不准摸。”
“我要摸。”明姝蛮狠道,“你昨夜摸了我好几次,今晚让我摸摸你的小肚子?,成不成?”
“不成。”秦棠溪拒绝道。
“不成就不成,今晚不许摸我,小肚子?也不给摸。”明姝硬气,摸着自己的腰觉得不如殿下的柔软,无奈道:“昨夜我摸了殿下,很软的。”
“明姝……”秦棠溪怒道,语气中带了些严肃。
明姝却是不怕,叉腰怒对道:“我没有错的,你买我不就是喜欢我,情人之间是公?平的,你不能?拿长公?主?的气势压着我。”
“我今晚睡书房。”
明姝慌乱,舌头?急得都要打结:“不、不,殿下,我错了,我给你摸、我给你摸。”
秦棠溪学着她的语气冷哼一声,“不稀罕。”
“那你稀罕什么?”明姝小小地?出声,大胆靠了过去,唇角舔了舔殿下的耳尖:“稀罕这?个吗?”
炙热的呼吸喷在耳廓,就像炭火擦着耳朵过去了,一阵热气钻入耳朵里,又酥又麻。
秦感觉自己把持不住了,捂着耳朵就要躲开,心中响起信安王妃的那句话:世间姑娘那么多,为何就喜欢你的堂妹。
她整个人僵持下来?,明姝只当?她稀罕,就大胆地?攥住她的手,湿润的舌头?沿着耳尖……
秦棠溪整个人反应过来?,忙猛地?推开她,惊得难以自持。
她这?么一推,明姝没有防备,哐当?一声撞到了车板上,感觉耳边嗡嗡作响,疼得眼?泪都跟着滑了下来?。
“撞到了?”秦棠溪手足无措地?伸手去安抚,手碰到明姝的脑袋后,明姝躲了躲,她只好收回手,“生气了?”
“生气。”明姝揉揉自己的后脑勺,疼大过于气,又习惯性蹭到殿下身侧,“会变傻子?的。”
“不会的,傻子?被撞是不会变成傻子?的。”秦棠溪嘴里调笑,摸摸明姝后脑勺,好像撞出了小包,她心疼地?叹了口气,去没有点明自己的想法。
明姝明显没精神了,被殿下拒绝后就觉得不高兴,靠着她的肩头?就不再说话。
到了东市后,马车停了下来?,两人结伴下车,不想后面追上来?信安王府的婢女。
婢女冲着两人行礼,脆生生道:“殿下安好,王妃也来?了,想请二位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