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所赐的两名女子都是上乘的姿色,顾盼神飞,粉腮凝雪。
走到跟前来的时候,平儿啧啧两声,“还不如明姝好看呢。”
秦棠溪凝眸不语,秦见晗趁机道:“长公主殿下不喜欢吗?听闻您府上的那位可是绝色,许是在她身上看多了?,其他女子都入不得您的眼睛。”
“那是,明姝的美可是贵妃娘娘难以比的。”平儿捧着果?子狠狠咬了一口,就你会得意,我?也会。
提到明姝,皇帝神色微敛,转眸看着长公主:“阿姐这是玩腻了?”
“陛下想多了?,您方才也说了看一人会腻。”秦棠溪不动声色。
皇帝讶然,“阿姐这也是想通了??”
秦见晗唇角噙出一抹冷笑,“毕竟是一出身卑贱的女子,不配让长公主这般记挂着。”
“贵妃娘娘说得极是,你和陛下也是如此,想来你也是赞同陛下纳妃的。”秦棠溪微抬了眼眸,神色冷淡。
“你、长公主意在我不配?”秦见晗面色通红,姨母一而再再而三地贬低她了?。
“你配吗?”秦棠溪语气生硬,目光眺望,落在碧空上的浮云上,“信国公一案里的书信是谁放入书房里,这点贵妃娘娘最清楚。并非是孤旧事重提,是你自己不自量力。”
“殿下在为逆党说话鸣不平?”秦见晗紧咬牙关。
都过于这么多日子了?,姨母竟然还记着这件事,分明是想给她难堪。
她猛地吸入一口气,故作淡然地看着长公主:“姨母要?问我便说,那封信是赵澜给我?的,也是她亲自在殿上告诉陛下,不信,您可问陛下。”
秦棠溪淡笑:“那又如何,赵澜死在你手中,死无对证下什么话都能说了?,只是午夜梦回,你会不会梦到这位青梅竹马。”
皇帝听到就像没有听到那般,反而想着阿姐玩腻了明姝一事,明着去要人是不可能的,但可以暗中行事。
皇帝不闻不问,秦见晗几句话就落得毫无颜面。
秦棠溪不愿多待,与陛下说了几句勉励的话后领了?平儿就离开。
皇帝随后让人将两名女子送上公主府。
长公主并未拒绝,而是让人接下了?,并纷纷一句:“好好看着,不许出来,也不可让明姑娘知晓。”
平儿惊讶,“殿下,你还怕明姝生气吗?”
长公主面色微红,“这是怕吗?”
平儿不解:“不然呢?”
长公主解释:“这是尊重。”
平儿皱眉:“您需要?尊重明姝吗?她是您买来的,卖身契都在您的手中,尊重她作甚?分明就是怕她生气。”
素来沉稳的长公主睨她一眼后,脚下一颤,接着淡然地离开。
平儿嘟着嘴,分明就是害怕,哪里是尊重。
刚说完话,长公主府门就砰地一声关上了?,将平儿拒之门外。
平儿巴巴地瞪了一眼,这才领着人回府去了。
回到信安王府,发觉府门前多了?些人,她令人去问,原是来了客人。
信安王府是有些特殊的,王爷一死后就鲜少?有勋贵来拜谒,除去长公主外就无人来了。
今日有些例外。
平儿找到花厅,发现里面并无人,她扭头去婢女:“王妃在哪里见客?”
“王妃在后院里清凉阁,郡主可要去?”
平儿好奇来人是谁,屏退婢女找了过?去。
清凉阁是四面通风,为的是夏日避暑,秋日待客有些不合时宜,但她去的时候,门窗紧闭,显然在说些悄悄话。
她想了想,悄悄靠近过?去。
阁外有婢女守着,但她们在说话,显然没有在意她。
平儿走到西面的窗户下面,屏息凝神。
阁楼内只有两人,信安王妃与明姝。
明姝还记着佛堂的事情,内心?不安,被王妃请过府内的时候心?里一直敲着鼓,但得知王妃请她吃甜汤的时候就放心了?。
信安王妃性子温柔,待人和煦,目露和蔼,看着明姝将甜汤全都吃完,还好心道:“一碗就够了?,吃多了?对脾胃不好。”
明姝意犹未尽,抬眸撞到王妃仁善的眸子里,自己害羞一笑,“王妃今日就是请我?喝甜汤吗?”
“自然不是的。”信安王妃浅笑着否认。
长公主将眼前的小姑娘藏得很严密,平日里跟着她的侍卫不准王府的人靠近,今日也是走运,长公主入宫去了。
明姝憨态可掬,笑颜昳丽,信安王妃来请后就回府换了一身女儿家的衣裳,杏色莲花袖衫衬得小脸雪白,眉眼弯弯,女儿家的妩媚娇嫩在她的身上尽数展现。
“那您找我是有何吩咐?”
“你认在我膝下,我?见一见你罢了。”信安王妃目光锁在明姝额头上,袖口里的手几度想要伸出去,可触到明姝澄澈的眼神后就感?觉自己过?于卑劣。
“您这么一说就显得我?很没有礼数了。”明姝歉疚,她以为认亲就是嘴上说说罢了,没成想王妃还记挂在心上了?。
“无妨,我?整日无趣罢了?,你与殿下感?情可好?”信安王妃问道。
明姝露出苦恼神色,“很好。”
“很好便很好,你好像不高兴。”信安王妃识破她的小心思?,心?口有一疑问顺口就问了出来,“你二人同住吗?”
“嗯、住在一起的。”明姝毫无心?防。
信安王妃心?中咯噔一下,“你二人日日住在一起?”
秦棠溪枉读这么多年的圣贤书。
明姝却道:“住在一起,没有圆房。”
信安王妃狐疑,“殿下不喜欢你?”
明姝不知该怎么回答,想到殿下的话随口就说了:“喜欢与圆房是没有关系的。”
信安王妃心?里的疑问渐深,两人在一起在这么多时日,竟还未曾圆房,匪夷所思?。
她立即接过?话来,“是没有关系,我?这里有几支发簪适合你,你来试试?”
明姝忙拒绝:“王妃好意明姝心?领了?,不必试了?,我?未曾给您尽孝,担不得您的厚爱。”
“长者赐不可辞,你莫要推辞了?。”
信安王妃不顾明姝的反对站起身来,将人拉坐在临时安置好的铜镜前。
铜镜里的小姑娘昳丽娇媚,就像是旭日高升的骄阳一般,是最明媚的。
小姑娘头顶三两发钗被信安王妃卸下,慢慢地将发髻拆散,信安王妃深深呼吸,以手挑开秀发,发丝被拂开后就露出白皙的头皮。
靠近额头上的红点就藏不住了。
信安王妃笑了?笑,“你这头发真好看。”
“殿下也说过。”明姝高兴,丝毫未曾察觉异样。
信安王妃见到红点后双手轻快不快,迅速挽作新的发髻,插上她之前选中的发钗。
明姝对着铜镜抚摸着自己的发髻,惊叹道:“王妃手好巧,好生厉害。”
信安王妃笑不出声了?,凝望铜镜中的小姑娘,两腮浅红,柳眉弯弯,肤色白皙,欺霜赛雪。
比起京城内其他勋贵女儿家,明显是远胜一筹的,可惜了?,被卖入花楼。
她按下心?口的怒气,对着明姝笑了?笑:“时辰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好,今日谢谢王妃娘娘的款待,改日我再来给您请安。”明姝眉眼浅笑,行了?礼后就巧步离开。
外间的平儿趁机躲入暗中,见到欢欢喜喜的明姝离开后不由疑云满布,但她没有冲出去,反而悄悄离开。
王妃性子和煦,在她回来后就显得很寡淡,并没有什么事情能让她动心,今日,显然就有些小问题的。
她狐疑地离开,王妃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就让人寻了?心?腹管事过?来。
管事进入后,门就关上了?。
王妃眉眼凝滞,显然是不高兴的,管事不敢开口,一直等到王妃先开口:“西市明家绸缎铺好像还在开着。”
管事立即领悟,“小的明白。”
“还有,玉楼春……”王妃顿了顿,“你去解决一下,背后是何人也查一查,就算越过?信安王府也一并处置了。”
“是,您放心。”管事应下了?。
信安王妃再无它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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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姝回府后,府内照旧,秦棠溪惯来不多问她的去处,也没有过?问,两人夜间照旧相拥而睡。
过?了?几日就是休沐,明姝起得很早,刚穿好衣裳婢女就在外间禀报:“明姑娘,陈世子请您去赴宴。”
“今日?昨日怎地不说。”明姝好奇,选了?一支珠花插在发髻上,回头同榻上的人说道:“殿下,那我去不去。”
秦棠溪翻了?翻身,“随你。”
明姝会意,冲外道:“同他说,我?就不去了。”
她在外间有一间宅子的,陈郸必然是将话传到那里的。
“奴婢晓得了?。”婢女应了?一声。
明姝磨磨蹭蹭地戴好珠钗,又往荷包里塞了?些碎银子,转身靠近床榻,双手伸进被子里摸索。
秋日早寒,一双小手就像是冰块一样,慢慢地摸到长公主小腹上。
秦棠溪皱眉,明姝掀开被子就钻了进去……
“不许胡闹。”
秦棠溪惊得就翻过?身来,明姝不怕她,反而学了一句:“不许动。”
“明姝……”秦棠溪忍不住笑了?一声。
明姝早就被欺负出了经验,仗着清晨也不怕,反而按住她的手,亲昵地凑到她的面上,将胸前的旖旎尽收眼底。
“阿姐,你不许动。”
洗尽铅华的面容上略过措手不及的窘迫,明姝抵着殿下的鼻尖,感?受到不一样的心?跳,她捂着自己的胸口傻气道:“殿下,我?的心?跳得好快,这是以前没有的。”
小姑娘明明娇嫩妩媚地像一朵花,可说出来的话青涩又懵懂,秦棠溪喜欢她的内里,更惊叹她的美色,心?口也跟着慌了?起来,随口胡言道:“你以前同她没有吗?”
“没有的,以前……”明姝忘了?以前的光景,脑子里都是殿下的样貌,“以前没有,殿下,我?好吗?”
“好,哪里都好。”秦棠溪感觉到一阵燥热,侧首就撇开明姝直勾勾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