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棠溪的马速很快,快得从眼前掠过就到了远处,绿意青翠间就只见到潇洒的影子。
一口气跑了十几圈后才停下,明姝巴巴地跑过去,“累不累?”
内侍肯定在骗她,说好的烈马一点都不烈。
生人靠近后,马突然扬起前蹄,仰天嘶鸣,吓得明姝又狼狈地跑开。
从马上下来的秦棠溪嘲笑道:“胆子真小,给你父亲丢脸。”
将门独女,连马儿还害怕,哪里能用丢人两个字来形容。
明姝缩在人后,目光落在风华温雅的女子身上,不?觉畏惧道:“早就丢人了。”
秦棠溪潇洒地将马鞭甩给内侍,接过宫人递来的帕子擦擦手,道:“陛下不?如举办一场马赛。”
“可。”明姝不?说二话就答应下来,唤来内侍,吩咐道:“将上林苑内的好马都统计下,明日送去太极殿给朕过目。”
内侍应下了。
秦棠溪情绪如旧,神?色淡漠,绿荫蓬勃中无端多了一丝落寞。明姝走到她身侧,握起她的生汗的手,轻轻晃了晃,“今年我们去行宫。
少?女的眼底有星辰,璀璨耀眼,温软如玉。
秦棠溪仿若在她身上看到了许久前的自己,重担在肩,拥有了天下,却失去了自由。
她皱眉看向天际,云卷云舒,叹道:“明姝,你可知我如今的心情?”
明姝唇角动了动,没有动,温柔的风扑面而来,就像殿下曾经的温软,她忽而感?觉到什么,落寞道:“曾拥有天下,而今困在一处,你想出去?”
秦棠溪没有说话,牵着她回太极殿。
皇帝吩咐的事情办得很快,几日间便成,皇帝亲自拟了名单,组成两队人马,两人一组比较。
康平县主也在内,旨意送到府邸后,康平吃了一惊,不?明白皇帝的意思。
然而她的母亲却说一句:“化干戈为玉帛。”
康平茅塞顿开,秦棠溪不是皇室中人了,照着她二人之间的情况,早晚有一日会成为夫妻,大魏江山皆在她二人手中。
马赛便是秦棠溪与皇室化干戈为玉帛的契机,皇帝肯给机会,就看皇室诸人怎么做。
康平被罢官后,心境开阔不?少?,得了旨意后没有多想,照常入宫。
康平有了入宫的意思后,皇室其他人也顺风而为,上林苑内坐得满满当当。
皇帝亲自见了康平,看她一眼,只道:“想回朝吗?”
康平好笑:“忙碌多年,想与秦棠溪一争,你觉得我还?会放弃吗?”
皇帝讽刺道:“她不和你争了。”
康平被笑话,也不?给她好受,直接道:“她在官场这么多年,你教她入宫做一闲散人?”
皇帝笑?不?出来了,多看她几眼,恨不得堵住她的嘴巴,但事实在她面前,不?得不?去正视。
“秦相老了。”她直接道。
康平也笑?不?出来了,但她骨子里的坚持教她不得不?开口:“陛下想立后,秦相可说无法安抚皇室,同样,我安抚不?了百官。”
“皇室不说话,等秦相退下后,你便接上,朕信你,但朕不?喜欢你与她争。”皇帝警告她,眼神微冷,唇角挑起了笑?。
康平与秦棠溪早就不?是十四?五岁安慕虚荣的小姑娘了,到了近乎三十岁的年岁,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捧高踩低,想的更多是大局。
皇帝几句话就表明她的立场,康平也在官场上跌打滚爬了十几年,明白自己的地位,秦棠溪若真为后,也无甚可争的。
当然,她乐于见到秦棠溪不管朝政的局面。
外间热闹,吵闹声都传了殿宇。
皇帝长话短说,“你若觉得可以,就领了枢密院副使的职,不?愿就继续缩在家里绣花。”
康平闻言笑?了:“这么大的诱惑,臣岂会不?愿。”
皇帝睨她一眼,起身出去。
殿内仅剩下康平一人,她慢慢地走到座位上,捧起解渴的凉茶喝一口,觉得不?过瘾,一口全喝了。
燥热难耐的心稍稍安静下来,皇帝看似是看重她,不?过是为了秦棠溪妥协。
如今秦棠溪依旧大权在握,可名不?正言不?顺,但很快,她就会成为皇后。
立后会不?会遭到群臣反对
这点就不?得而知了,皇帝未雨绸缪,能利用她,想必也能利用旁人。
今日来了不?少?人,放眼看去,金丝银线绣制的华服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皇帝去后,众人起身行礼,皇帝落座后,众人才跟着?坐下。
皇帝一眼就看到平襄,令人去唤她近前。
平襄近前行礼,皇帝令人去搬了把椅子放在她身侧,平襄颤颤地坐下,皇帝又见跟前的人都屏退,这才与平襄言道:“你母亲如何了?”
平襄不?解,但还?是回复道:“母亲身子不?如以往,不?愿出来走动了。”
“改日朕去看看姑母。”皇帝唇角添了一抹笑意。
平襄眼睫一颤,不?知皇帝是什么意思,她并没有感?到惊喜,只觉得自己慢慢地被恐惧笼罩起来,渗透人心的恐慌。
她吓得立即跪下来,恐惧道:“陛下、不?知母亲做错了什么,还?望您明言……”
皇帝没有去搀扶她,更没有宽慰,笑?意如旧,有一两人给她周旋就成。
没有永久的敌人,利益同在,就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