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叫作房盛的帅哥,纪淮还是见到了。似乎是夏知薇吹得过头了,纪淮觉得也没有那么那么帅。
“我?感觉没有陈逾司好看。”纪淮客观回答:“感觉你之前那个小学弟都比他好看。”
“人家一跳现代舞就不一样了,当然和陈逾司不是一个风格的。前者是含蓄气质美,后者是嚣张那款,帅的各有千秋,我?们就看看,干嘛非要比出个冠军。帅哥美女都是造福一方的存在,越多越好,我?们使劲看就完事了。就可惜淮淮你没什么才艺,否则一上台,明天就可以在教室门口发爱的号码牌了。”
“祖国提倡环保,拒绝铺张浪费。这?种几万张号码牌一打印有违绿色概念,我?们就低调的自我美丽。”纪淮和陈逾司呆久了,做题本事没学会,自恋学得一套一套的。
学校演播厅坐不下?那么多人,除了高一能在现场看,其他年级的人只能在教室的电视上看转播。
今天晚上老师也不管,带烤串的有,玩象棋的也有,偷偷玩手机的也不少,但像纪淮这?样做作业的少。
最后排隐匿的地方有人胆子大,买了副扑克牌。
郑丞和纪淮换了座位,加入了炸金花的队伍里。夏知薇看见纪淮认真做作业,手里的小说又不好看了:“你知道放松两个字怎么写嘛?”
纪淮反问:“反正你等国庆最后一天也能知道了。”
夏知薇收起小说,拿出和纪淮一样的考卷,开始抄她之前题目的答案。
一些小品和相声纪淮都不怎么感兴趣,听见报幕的主持人说到舞蹈表演,她才会下?意识地抬头。
挺意外地,徐娇是学古典舞的,她们翻跳的是舞剧《孔子》中的一个舞蹈《采薇》。
那舞蹈突出的就是杨柳依依似地舞姿,不少人地眼睛都看直了。女生也喜欢看小姐姐,夏知薇和纪淮就是其中两个,纪淮就搞不懂他表哥找了个女朋友怎么就分手了。
看见旁边男生都放下手里的事,盯着电视屏幕看,纪淮下?意识看向陈逾司。
他倒是没在看电视而是悄悄探头,偷看着郑丞手里的牌,然后选择不丢牌,等会儿和他比大小。
《采薇》的时间不长,总共四分钟出头一些。
紧接着就是房盛的现代舞,背景音乐是钢琴曲,纪淮对古典音乐不了解,也听不出是什么世界名曲。
就如同?夏知薇说的那样,他整个人跳起舞来就完全不一样。
是好看,整个节目由他在内的两个男生还有六个女生共同完成,他不是绝对的中心,但视线总是不由得停在他身上。
夏知薇问:“是不是超帅?”
纪淮点头,是好看。
说完,节目一结束,纪淮又?回到做题得状态,完全没有那种陷进去得感觉。
夏知薇灵魂出窍:“一看他跳完舞就觉得自己怀胎十月了。”
“也太夸张了吧。”不过纪淮知道,对于夏知薇犯花痴的状态她必须要跟着附和:“是的呢,不过真的好帅啊。”
虽然语气有点敷衍了,但夏知薇受用。
节目结束,这?边炸金花又重新开始了。
郑丞刚看了一眼自己的牌,还没决定好要不要,陈逾司就把牌丢出来了:“不玩了。”
起身,出了教室门。
他和许斯昂巧的不得了,在老楼前碰见了。
许斯昂笑:“我?就知道你一看完他节目就要下?楼。”
“说得跟你不烦他一样。”陈逾司丢了根烟给他。
火机亮了两下,两个人坐在老楼前,许斯昂故作洒脱:“我?现在修身养性了,人家爹摆在那里,你动手良心过意的去嘛?”
陈逾司煽风点火:“你妹觉得他帅。”
刚说完修身养性的人跳起来了:“靠,今晚我?们就去堵他。”
陈逾司吐了一口烟圈:“不去,修身养性,良心过意不去。”
这?段恩怨要从老楼翻新前开始说,那时候艺术生和普通文化课学生还在一个校区里上课,学校当时非要搞什么纪律巡查小组。
这?差事当时真没有人愿意做,主要三中为了钱,差生收了不少。
于是像许斯昂这?种家里有钱的、不怕得罪人、家底厚实的学生成为了纪律巡查小组的主力军。
许斯昂没去,这?种影响他逃课的事情,他同?意就说明他脑子有病。
后来房盛成为了小组一员后,专门盯着陈逾司和许斯昂抓,网吧围剿,厕所抽烟,他就像在许斯昂和陈逾司身上装了一个雷达似的。
许斯昂家底厚,学校只好不痛不痒的说两句,结果?房盛真把自己当成正义的化身在周一国旗下?讲话故意指名道姓的说了小组长包庇,以及他们两个情节恶劣。
于是,许斯昂和陈逾司照旧逃课上网抽烟,房盛被从巡查小组踢出来了。
那人是个直心眼,瞪着微红的眼睛看着他两:“正义与公道必胜。”
许斯昂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路过他:“这?世道,金钱赢定?。”
许斯昂只觉得搞笑,没两天他申请到了贫困助学金。
拿着助学金的五千块去找了房盛,他当时正穿着一双有些破损的舞鞋。许斯昂甩了甩手里的钞票:“看,我?叫我爸搞搞关系我?连贫困症明都开的出来,这?年头没有什么公道和正义。喏,这?钱给你,就当我?买了你破碎的认知吧。”
现在回想起来,许斯昂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当时好欠啊。”
陈逾司没接话。
后来他们才知道房盛的爸爸是个因公殉职的警察,正义和公道是从小他被教育的观点。
沉默漫在两个人中间,一根烟也结束了。
“国庆我?和我?表妹要去我外婆家。”许斯昂暑假身体不好就没去,现在也是时候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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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几天,陈逾司每天起床都只看见对面只开了一个小缝隙的窗户,房间里空荡荡的,浇水的时候突然抬头没看见对面书桌前的人,总有一些不习惯。
但朋友圈里纪淮的动态发了不少。
有爬山,有打卡她以前上学的学校,还有以前总吃的店铺……
陈逾司没找纪淮,给许斯昂发了条信息:玩得挺开心的嘛。
许斯昂回的挺快:我?在床上躺了三天了,除非我?的腿装一个金刚义肢否则我?觉得吃不消我?妹。
陈逾司回:什么时候回来?
许斯昂回:虽然知道你不是想我,但我?还是大发慈悲的告诉你,后天。
后天也就是开学前一天。
陈逾司等了一天,直到夜幕落下了,小区里的路灯都亮了两个多小时了,一辆车才缓缓地驶入许斯昂家地车库。
又?等了十分钟对面房间的灯亮了,陈逾司装作偶遇似的拿起水壶,浇第三遍水。
纪淮拿了一盒饼干出来,灌浆曲奇她的最爱,手撑在阳台上递过去给他:“给你带的。”
开心的,但他还是慢悠悠的放下水壶,哦了一声:“谢谢啊。”
一个国庆假期,他没有主动找纪淮,纪淮也就没有主动找他。每天发朋友圈各种图片,还遇见了她以前高一的男同桌,甚至还单独发了一条动态。
文字是:奇妙的缘分,偶遇了以前的同?桌。
下?面是两个人凑得很近的合照。
呷酸:“国庆玩的开心嘛?”
纪淮点头:“当然啊,去了好多地方,我?还遇见了我?以前的同?桌,你是不知道他……”
不仅单独发了一条动态,现在还单独拎出来和他说。
陈逾司开口打断,扯出一抹假笑,哼笑一声:“开心就好,明天月考成绩就出了,希望你能一直这么开心下?去。”
转身进屋,对方阳台的人恨不得拿拖鞋丢他。
“陈逾司,你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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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早自习前都是一场兵荒马乱,就是小假期过来的兵更荒马更乱。纪淮托着腮在背语文默写范围,那不在状态的样子比抄作业的同?学看上去还心如死灰。
宋书骄拿着一张成绩单慢悠悠的踱步走进教室,站在门口敲了敲门:“都高三了还天天抄作业,你们指望抄作业考大学嘛?还都是重点班的同?学呢,你们一个个去普通班都是大拇指,有点自信好不好?”
不怕死的那个开口:“我?可有自信了,否则都不借别人抄作业,当然也全靠同?学们对我的信任。”
宋书骄拿粉笔头丢他,可惜没砸中:“除了课代表收作业,其他同?学在位置上坐好,我?公布一下?九月月考的名次,具体分数留给各科老师揭晓。”
死也不能死个痛快。
班级前三名没有变化。
孟娴一班级第一,年级第二。
陈逾司班级第二,年级第三。
纪淮班级第三,年级第四。
第一还是隔壁班的李致。
陈逾司看着语文古文,语气怪怪的,显然还在生气:“恭喜啊,发挥稳定?。”
纪淮虽然不服气,但还是自我安慰:“算了,数学我?自己都知道考得不好,还能第四我?满足了。”
陈逾司不信邪,反问:“真的?”
“假的。”纪淮停止自我催眠安慰了,但能有什么办法呢:“难不成我?现在哭?”
“哭吧,叫你高一男同桌来给你擦眼泪。”陈逾司呛声。
什么呀?纪淮搞不懂他怎么就莫名其妙提到她以前那个同?桌了。
但一想:“不过他是挺温柔的,是个会给别人擦眼泪的人。你还挺会看人的嘛。”
挺会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