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真是个疯子，楚忱洵惊叹两声，与他说起了正事，“你可有将人都杀了？”
“林师叔和宗主跑了。”
跑了。楚忱洵又问：“你师兄们呢？”
他记得自己辞去师尊都与萧樽几人说过，让他们在自己离开后和迟儿认林筠韫为师。
林筠韫骗人，这几个弟子难不成也？
“弟子不知，但是卫青六年前便离开原天。怎么，师尊这是想他们了？”慕尧迟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像是师尊说“是”，他便要冲上去欺师灭祖。
楚忱洵成功被吓住，转移话题：“你如今打算怎么做？”
见他不再提那几人，慕尧迟缓了脸色，“回神岛，但是在这之前……”
他看向门外，“师尊得好好处理和姘头问题。”
……
几日前，徐远君察觉到一股可怕陌生的气息正往衍月宗赶来。他便猜想同好友有关。
果然一进栖仙宗，里面空空如此，好友消失不见，空气还残留一股强烈的男性气息。似是生怕他找不到故意留下，挑衅的意味十足。
徐远君当然不能忍，他好不容易让楚兄留在衍月宗，没过几天便被人绑走，换谁谁不气？
处理完宗门的事宜，他循着气息一路跟到了嵃城，却在城中找了好几日都不见踪影，直到白日杀人魔出现在酒楼的消息传出，重新获得线索。
寻到了一个山洞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
此时，他看着好友旁边威胁巨大的男子。这人究竟是何等人物？连身为龙族的他都被牵制了好几日。
龙族是妖兽中顶尖的存在，他们好水性，出生便是半神体质，只不过近年供奉的人越少，龙族逐渐没落，但失礼依旧不可小觑。
楚忱洵千叮万嘱咐徒弟不可和龙族起冲突，他现在羽翼未满，能少一事便少一事，更别提还需要这位龙族好友的援助。
“徐兄。”楚忱洵飞身到好友面前，略带歉意。
徐远君打量了他一遍，“你没事吧？”
“无事。”
楚忱洵与他走到潭边，紧绷的精神稍有放松，徐远君问道：“他便是你以前在嵃城的徒弟？你不是早就不在原天任职，他与你也不再是师徒关系。为何杀了人后找上你。”
“都是我的疏忽，迟儿他原本是一个很懂事的孩子，杀人同样是无奈之举。”
字里字间都在护犊子，徐远君便不再纠结于此，而是问他：“你还回衍月吗？”
“回。”
顿了顿，他又道：“但是我能捎上我徒弟吗？”
徐远君：“？？？”
神岛每隔五年便对民间宗门开放名额，排名前五的宗门可派出两名弟子进入神岛修行。时限为两年，过后来去随意。
实力强大的可留在神岛任职外门弟子继续修行。
衍月宗五年之间排名踊跃第一，不乏好友打理，名额是一定能得到的。
“你不是一直想要我的宝器青灯吗？如果你同意，我便将它送给你。”他拿出青灯，尽管是缩小版光芒亦不可忽略，幽青色的灯光充满神秘诡异，令人心生向往。
这是楚忱洵对自己身世唯一的线索，其实自己同徒弟一样，是被宗门捡回的弃儿。只不过他身子受过重创，六岁以前的记忆都消失不见。
多年探查无果，既然好友对此物感兴趣，倒不如给了他，兴许能发现什么线索。
“你为了他竟然……”徐远君不再多言，领着他们回到了衍月宗，楚忱洵本想问今年参选的弟子名单，想用条件换取他们的名额，若是不愿意，再另想办法。
但好友说，因为是第一年准备不足，原本是不打算参加此次修行，所以没有定下名单。
离神岛的修行还有三个月，楚忱洵盘算着将徒弟的身体养好，经过这几日的观察。他发现徒弟的身心残破不堪，多年的折磨让心脉经脉俱损。
但好在徒弟是神族，只要修养得当，不仅神力，那些疤痕也能恢复。现在这些伤疤实属自虐。
晚上慕尧迟和师尊住在栖仙阁，他看着师尊翻看小金库，除了给他找补品，貌似还在翻找别的东西，“师尊在找什么？”
楚忱洵停下动作，“我们总不能顶着现在这张脸去神岛吧？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你的神族身份可能隐藏？”
若是隐瞒不了，去了也白搭。可能还会引来杀身之祸。
“这种小事弟子还是可以做到的。”
“那便好。”楚忱洵继续埋头翻找，时不时给徒弟投食个天地灵宝，始终找不到多年前收集的那本仙法书。
伸伸懒腰，他看见徒弟撑着手安静地看他忙碌。视线对上那一刻，对方突然来了劲，掀开被窝拍了拍身边的空位。
“天晚了，师尊要来歇息吗？”
楚忱洵拒绝了他的“好意”。
“你睡吧，我睡隔壁的软榻。”
隔门关上，空气顿时安静得有些可怕，慕尧迟躺回被窝，看了看漆黑的窗外，缓缓闭上了眼。
第二日，做了一晚上噩梦的楚忱洵顶着一双熊猫眼，敲响了门。
推开门，徒弟睡容平静，没有前几日的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