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蹑手蹑脚走了过去,感叹徒弟的神颜,如今睡着了,岁月静好,不免想到。
如果自己当初没走陪着徒弟长大,应该便是这副模样吧?
但错过的终将无法改变,楚忱洵担心徒弟呼吸不顺畅,想把被子往下扯扯,动作满是温柔。
直致--
神颜的主人睁开眼,眼里的坏意快要溢出来。他冷笑着把刚扯下的被子猛地扯到对方头顶,再撒手一放。
慕尧迟被砸了个正着,懵了半响才回归神来,委屈巴巴拉下被子,“对不起师尊,弟子不是故意睡过头的,都怪师尊的味道太好闻了……”
“你闭嘴!”楚忱洵忍无可忍凶了他一句,“快点起来吃早饭。”
说是早饭其实就是各类补品,慕尧迟都担心把他家师尊的小金库都吃空了。
“放心吃,你师尊这么多年在外面可没白混,吃不空的。”楚忱洵再熟悉不过此时的徒弟了,和小时候心虚了一个模样。
慕尧迟一愣,还以为师尊给他施了读心术,得知是自己的小表情出卖了自己,连忙故作矜持,一点也不心疼灵宝。
“师尊不吃么?”
楚忱洵摇头,他的经脉不足以支撑他吃这么多高灵气的补品,“你先吃着,师尊有事找徐尊主商议。”
慕尧迟一把拉住他,灵宝也不吃了,“那个徐远道心思不正,师尊还是带上弟子为好。”
默默翻个白眼,抹掉徒弟的爪子,“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心思不正?我只是找徐尊主讨教变脸之术。”
天神族法力高强,普通的术法恐怕还不足以骗过他们。
慕尧迟安分地收回手,“师尊若是遇到危险了,就扯扯腰上的绳子。”
说到这里,楚忱洵就脸黑,“你就不能把绳子换到手腕上吗?”
这娃还怕他剁手不成?
“不能。”慕尧迟当口拒绝。
行吧……暂时先这样,楚忱洵叮嘱好徒弟补药的顺序,走到雪月阁问过了小童,得知尊主正在屋内习书,便敲门走了进去。
徐远君放下书籍,淡笑道:“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
楚忱洵也不在意,回了他一个笑容。
当初徐远君为了青灯,连把整个宗门送给他的条件都提出来了,这点小事比之小之又小,所以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青灯早就给了,楚忱洵拿了一小瓶青梅酒过来,“这是我囤了好几年都舍不得的酒,今日陪你喝几口。”
徐远君接过酒瓶,体积只有丹药瓶大小,胜在味很冲,酒水清澄,是个排得上名号的好酒。
“说吧,你想让我做什么?还有你我之间犯不着客气。”
楚忱洵认真道:“除了易容术之外,三日后。”
“我希望自己和徒弟身首异处。”
“???”徐远君一天无数个问号。
“你没发烧吧?”
楚忱洵倒了杯酒喝下肚,毫不客气给了他个白眼,“你这人总是容易大惊小怪,不听人下半句。”
“我的意思是,传出杀人魔和他师尊身死的消息,不要从衍月宗引头,不要闹大。”
对话的方式像是回到了多年前的夜晚,徐远君心照不宣同他碰了一下杯,笑道:“明白。”
在喝这杯酒前,两人都没料到酒如此烈,味香,但后劲大是青梅酒的特色,楚忱洵只知道这酒好喝,却从未尝过,喝了个伶仃大醉。
把好友灌醉后,他踉踉跄跄踏上了回屋的夜路,走到栖仙阁的大门前,冷不丁撞上了邦硬的柱子。
伸手摸了摸,才发现是个人。顿时酒醒。
“你还没睡呢?”
慕尧迟按耐着怒火,揪起晚归的人就进屋,楚忱洵比他矮了差不多快一个头,根本无地挣扎,只能被以下犯上托着进了澡堂。
里面冒着热气,显然徒弟是掐着点等他回来烧的,不由愧疚和感动,抓住了那只在他身上胡扯的手。
“等等!我自己来脱!”
慕尧迟心情不好,也懒得管他,撩开帘子就走了出去。
“师尊还是多泡泡吧,一身龙腥子味。”
楚忱洵抬起的脚一滑,震惊不已,徒弟这都能看出来?想当年他是因为那头龙喝醉了露出马脚才发现的,徐兄一直藏得很深。
“……”
可能这就是天赋吧。
泡完澡,看见徒弟还没睡,楚忱洵走过去同他解释,“酒是我拿的,不关徐兄的事。”
“再说了。我喝酒你还管……这多没面子……”
慕尧迟刚下去的气又提上来了,他一把将师尊推到床上,语气低沉道:“弟子还有更让师尊丟面子的事,师尊可想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