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这时候,她总希望,梁明远其实也不用那么的深情了。
像他自己每次出任务所留下的遗书,福妹虽然没真正看到过,但大致能猜出梁明远会写什么,无非是愿她余生都平安喜乐,至于他那个人,可以的话,就忘掉吧……
可到头来,当初先走的那个反倒是换成了她,福妹的想法是和梁明远一样了,只要宝儿能好好的,她也别无所求了,更不敢奢望太多其他,毕竟,活着的人总是要往前看了。
只是,福妹始终没勇气把那句“忘了我”讲出口罢了,哪怕明知梁明远根本是听不见的,她也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
如今再回首,老天还是待她不薄的。
梁明远都没忘掉她,福妹自己怎么能先放弃了呢?
抹着眼泪写下最后一个重要的日子,福妹关上笔记本,突然些自嘲的撇了撇嘴,这段时间她想宝儿的时候是多,每次都觉得梁明远是顺带的。
这可笑的理由,不过,是她不好意思正视自己了。
确实是很想他的,但福妹得忍住了,她怕自己提前去认识了梁明远,两人之间的轨迹会有所改变。
福妹心里的那个无形的天平,稍稍倾斜了,宝儿作为她重生来最大不定因素,还是要更重要些,其他的,她暂且可以先缓缓。
反正,梁明远人就在哪儿,福妹一个知道他所有小秘密的人,还怕他人跑掉了么?
***
第二天一早,福妹醒来的时候,她二哥已经在吃早饭了,没等她坐下,陶舒安吃完抹了下嘴,瞪了她一眼,轻哼一声,跟老爹老娘招呼了下,骑车自行车走了。
“你二哥啊,这性子哦,哎,啥时候能改改哟!”
福妹帮老娘收拾桌子时,听见陶母在抱怨她二哥,跟着笑了笑。
陶舒安就是这样的,在家看着是格外的跳脱,其实,他自己在外面的时候还行,脑子转得快、学东西也心巧手活,为人挺谦虚的,终于有一点是学着了陶父了,他像模像样做起事来,旁人都觉得他很稳重。
福妹瞧她二哥临走的那一眼,又这么着急忙慌的要走了,肯定是为了自己拜托的事,就知道事情交给陶舒安是靠谱的。
“哦,幺妹啊,你今天是不出去的吧?”说完陶舒安后,陶母转头看见福妹又想起一件事来,“要是没事呢,就去三婶那边帮一下忙,她现在月份比较小,我不好见天的过去,刚好你考完了,闲得无聊过去搭把手也好,可不能只自己闷在屋头,晓得不?”
“好,我等会儿就去三婶那儿看看。”
听陶母提到她三婶,福妹想起来了,上一世高考完,也是有这么一出的。
他们家和三叔家就两隔壁的距离不远,三叔平日开大车跑长途,短的两三趟长的可能要一周,家里就三婶和小侄儿在的,上头没老人帮衬,陶母和陶父时常会去搭把手,毕竟都是老陶家自家人,分了家情分也不能断了。
三叔家前几年起顺应个体经济的风向,开了个小卖店,他自己就是跑车的进货方便,时不时的能带回一些外省的东西,生意一点不比镇上的差,她三婶刚好守着自家的店,在家有事做不用天天跑出去了,这营生选的倒是不错。
福妹从前也是这段时间去的三叔家的小卖店给三婶帮忙。
其实就做些摆放货物拿上拿下的简单活儿,省得让她三婶一个孕妇来跑上跑下的不方便,就算是月份小也得注意了。
何况,她三婶肚子里可是对双胞胎了,当然了,这是福妹后头看着孩子出生了知道的,现在B超才开始普及,不过他们家不专门为了生男娃,暂时还没去做检查了。
而在桃源村,自然也是要实行计划生育的,只是,她三婶的情况是烈士独生子女,他们家倒是可以生二胎。
原本三叔家对孩子的事是比较随缘了,因他经常在外头跑,有了一个差不多了,他不想三婶一个人带孩子太累,对着陶父陶母也是这个原话,没成想,等小侄儿大点上小学了,倒是来了一双弟弟妹妹,眼看家里的条件也是越来越好,既然来了就没理由不要了,也是缘分。
福妹进屋找了本故事书出来,便没耽误的去了三叔家,她比较清楚三婶一天的习惯,早上是会打扫一遍,中午没人了做一下清理,下午又在补货的,她得先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