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我潜意识强烈的拒绝着那个‘我不愿意接受的结果’,这种强烈想法被生理感知到了。
于是我失聪了。
从某个瞬间开始,世界上的所有声音都离我远去,我的世界陷入了死寂的宁静。
我能看见奴良鲤伴的神色悲伤,一张一合的嘴巴似乎在说着什么。
可我什么都听不到。
我下意识的抬起手在耳边抓了抓后,放下手询问他:
【你在说什么?】
声音的震动没有传入我的听觉系统,我连自己的声音也听不到了。
【我听不到。】
我说出声了吗?
【我听不到了。】
我又重复了一遍。
真是奇妙啊。
能听到的时候,说话连思考都不用,可是在如论如何都听不到的时候,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说出声。
他们的表情在短暂的惊讶后,变为了惊恐。
大家似乎都在说着什么,可我什么都听不到。
沉默又荒诞的景象让人脊背发凉,我后退了几步,站在了行廊上莫名想笑。
奴良鲤伴向我伸出手,想要抓住我。
我躲开了他的手,疑惑的望着他。
他似乎在向我解释什么,手掌亮起了金色的光芒。
对了,我还有技能来着。
我看向自己的技能,依次按下了【驱散(等级1)】【治疗(等级1)】【防护(等级1)】三个技能。
之前闭上了双眼,我不知道技能是如何展现的。
现在我知道了。
浅蓝色的光芒柔和的笼罩了我,接下来是浅绿色,最后,在我的周身形成了金色光罩,像个泡泡一般把我笼罩在其中。
我:......
说实话,很羞耻,要是对敌时的隐秘行动,我肯定第一个暴露。
在不合时宜的想法消失后,我重新回到了现实,发现自己依旧什么都听不见。
果然。
我在放技能之前,就做好了心理准备,现在只有理所当然的平静。
我说的没错吧?所以我是悲观主义者啊。
悲观总有悲观的道理。
如果刚才的我满怀着对希望的憧憬,此时必定会坠入绝望的深渊。
我看着这个像是灯泡一样的罩子,自然而然的知道如何将它去掉。
于是我抬起手,向下挥去,它便顺着我的意愿化为了金色的光点,逐渐消失在了我的周围。
算了。
在短暂的无措后,我就习惯了这样的寂静,开始注重于他们的口型,一点一点的分析着他们说出来的话。
【你不要怕。】奴良鲤伴虽然面露焦急,却还是尽量的放慢了语速让我看清。
整个奴良组乱成一团。
...
是我的错。
若是......在最开始的时候,没有遇到他们就好了。
这样的话,他们也不会陷入新的悲伤,新的痛苦。
【你不要怕。】
对面的男人重复着,却没有试图再靠近我。
【大家都会帮助你。】
对面的男人又重复了一遍:【你不要怕。】
‘为什么,我要回来呢。’
我是发现了自己,对于他的爱护产生了‘希望可以继续被爱着’这种念头,才决定回来的。
我对着他们抱有可悲的期待,所以才觉得自己还是个可恨的人类。
可我又卑劣的,可恶的,愚蠢的有着:‘如果我越过了他们的底线,他们还会爱我。’这种可笑又令人厌恶的妄想。
谁会爱着一个不断踩着自己底线的人呢。
更何况,我已经不是人类了。
我是一个怪物。
一个不会死亡的怪物。
‘没有希望,就没有绝望。’
我这样否定着。
现在的我,不过是回到了最开始罢了。
然后,我看到了他的下一句话。
【我们是爱着你的。】
周围的妖怪和人们都在点头,诉说着相似的话语。
没有说谎。
一个都没有。
我看着奴良鲤伴眼中的黑发金眸少年突然睁大了双眼,露出了名为‘不可置信’的神情。
但这个时候,我情愿他们在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