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搭档”嘴角的笑意顿时更盛,望着叶南期的眼神不乏得意。
用膝盖都想得出来,这位大概是勾搭上了薛家的人,想在叶南期面前炫耀一下——不仅是条金大腿,还是个长得很不错的金大腿。
叶南期借那部电视剧火起来,他却依旧是个三线小明星,总觉得叶南期是踩着自己上位的。
毕竟俩人都是“爬床上位”的。
如果他的金主换个对象,哪怕是沈度,叶南期也懒得多瞟一眼。
可是现在他却移不开步子。
脑中快速闪过面前这人的资料,可惜除了知道他叫薛向榆,是薛家抱回来养的私生子,还是个花花公子外,没有其他有用的东西。
会是他吗?
叶南期无声握紧了拳头,他不可能大庭广众突然发疯扒人裤子,多年来练就的表情控制能力在这时起了作用,他看着薛向榆,缓缓露出个笑,冲他伸出手,嗓音清润:“我只是个小角色,薛少不知道很正常。久闻薛少大名,我是叶南期。”
薛向榆漫不经心伸手,和叶南期一握。
叶南期的眼皮轻轻跳了跳。
倒真是个流氓,这人的手指顺着在他的手背摸了把,又在掌心挠了挠,才意犹未尽地收回去。
小明星将这一切收在眼底,眉头拧起——叶南期之所以能“踩着他”火起来,除了演技比他好,也有长得也比他好的缘故。
这花花公子不走心,倘若看上朵更艳丽的花,手上这朵就想扔了。
他心中警铃大作,后悔缠着薛向榆来叶南期面前炫耀,赶紧道:“薛少,那边也有个熟人,我们过去吧?”
叶南期没有立场让他们停下,望着两人的背影,抿了抿唇。
不过既然已经见面,就不愁接近不了。
既然目标已经出现,叶南期也不再在四处闲逛,微笑着婉拒了几个人的邀请,问了下侍者洗手间在哪儿,过去用冷水洗了把脸。
不远处沸沸扬扬的人声被隔断,影影绰绰的,洗手间里只有他一人,静得能听到回声。他抹了把脸,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仿佛处在两个不同世界的边缘,那边是一个繁华虚荣的梦境,像肥皂泡泡,在阳光下泛着七彩的光,绵密热闹,却一戳就破。
略有浮躁的心情渐渐平和下来,叶南期抽了张纸,低着头一丝不苟地擦完手,余光注意到镜子里出现了另一个人。略微一顿,他抬了抬眉,在镜子里看到了名义上的“老公”。
叶南期静默几秒,在镜子里与他对视一眼,嘴角抽了抽:“你怎么在这儿?”
沈度倚在门边,双腿漫不经心交叠着,闻言不太自在地踢了踢地面,面上不动声色:“你不觉得这是句废话吗?”
叶南期哦了声:“差点忘了您也是上流人士。”
沈度没吭声。
他来得比较早,见叶南期满场乱晃,心情说不上好。
打扮得这么招眼,还敢在这种场合毫不设防地瞎晃悠,已经有很多人注意上他了,到时候怎么被吃干抹净的都不知道。
叶南期的经纪人怎么回事,也不教教他?
半晌没听到回应,叶南期耐不住转过身,将那团纸往垃圾桶里一扔,冲沈度扬扬眉。
沈度走到他面前,冷不丁开口:“不想沾染上一些莫名其妙的事,就离薛家的人远点,他家的人……”
他拧了拧眉,想起什么似的,没说下去。
叶南期的心跳漏了一拍,连忙追问:“他家的人怎……”
话没说完,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有男人含着风流笑意的声音:“这么快就忍不住了?”
叶南期对声音极其敏感,立刻听出了这是谁,在大脑做出有理有据的正确思考前,身体已经先一步有了动作。
他猛地一把拉住沈度,躲进了最后一个隔间中。
沈度满脸莫名,想开口发问,又被捂住了嘴,只好作罢,用眼神询问叶南期他俩为什么要跟偷情的一样。
叶南期没搭理他,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薄唇紧抿着,纤长的眼睫微微低垂,神色认真。
外面的人已经进来了,锁上洗手间的门,低笑着调情,衣物摩挲声窸窸窣窣,片刻,接连不断的呻吟声随之响起。
叶南期:“……”
沈度:“……”
叶南期的表情发木。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和沈度睡了都没和沈度一起躲在洗手间隔间里听活春宫尴尬。
空荡荡的洗手间里还有回音,那两人离他们不远,要不是还有一扇门隔着,简直就像在他们面前。
空气里缠绵着某种情色意味,气氛暧昧过了头。
两个大男人挤在小小的隔间里,不免身体挨着身体,又怕惊到外面的人,都不敢动,生怕碰到什么发出声音。
目光相触,沈度的眼神微暗,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温热柔软的嘴唇在敏感的手心里蹭了下,叶南期心尖一颤,耳垂攀上股热意,连忙松手,心里暗骂这两头思想集中在下半身的猪。
还以为能听到点什么秘密,谁知道对方居然如此奔放,直接在随时可能有人来的洗手间发情。
沈度垂着眼皮,瞅了眼叶南期。
他偏着头,从脖子到耳垂都泛着淡淡的红,眼睫不安地低垂着,秀致的侧容白得近乎透明,因此那点红意也很明显。
居然会这么害羞。
……有点可爱。
稍稍一愣,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沈度又有点不快,也别过头,尽量不想外面的声响和身边的人。
诡异又尴尬的暧昧气氛在小明星一声又软又绵长、带着哭音的“啊”的呻吟中升到了顶点。
沈度轻轻吸了口气,附到叶南期耳边,用气音问:“你拉我进来就是为了听这个?”
叶南期脸上的热意还没彻底褪下,咬牙切齿:“我有病?”
他现在只希望薛向榆能快点鸣金收兵,可别越战越勇。
好在那两人还是有点“这是公共场合”的意识的,没有没完没了,又过了会儿,传来窸窸窣窣的穿衣服声音。
叶南期和沈度顿时松了口气。
总算结束了。
刚刚将一颗心落回地,隔间门忽然被“咚”地轻轻一敲。
霎时叶南期心跳如雷,额上浮出些冷汗,瞳孔微缩着,无意识往后靠了靠。沈度看了他一眼,无声将他护在自己怀里。
薛向榆似乎就靠在门边,嗓音懒懒的,就响在前方,饶有兴致地问:“你说,要是洗手间里有人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