斌子现?在也不懂霍成冬怎么想,听他语气坚决,只得?拿了随身带的铁壶酒,用来暂时降温。
一伙人本就精疲力竭,这会儿也折腾不动了。
霍成冬百感?交集,都没能合眼,一直盯着手?里不知道哪来的戒指发?呆,倒是间接守了戴舒彤一整夜。
第二天大雨初停,只是天色还阴沉沉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下起来。
众人不敢耽搁,收拾东西驱船离开。
弛州是暂时不能回去了,问城他们没什么关系可靠,思来想去只能一路南下,暂时寻个偏僻的乡镇安顿下来,隐姓埋名也方便。
这十来天,戴舒彤一直昏昏沉沉的,没怎么大清醒,根本不清楚自己到了哪个犄角旮旯。
霍成冬做走?私生意,在南边还有些人脉,这些天一直在联络人,想找机会东山再起。
只是小?镇消息闭塞,重启的路程相当缓慢。霍成冬身上的大半钱财,倒是全顶了戴舒彤的医药费。
连霍成冬自己都纳闷,稀里糊涂地当了回活菩萨。
“三爷,消息都递出去了,就等着那?边回信儿了。”
霍成冬看着远处的青山绿水,倒是没多过问斌子当前的事儿,转而问道:“人怎么样?”
“醒了。”
“瞧瞧去。”霍成冬想着怎么也是自己费大功夫给把命保下来的,得?看看成果。
因为地方话相差太多,斌子只找了一个负责煮饭的大姐,只管吃就对了。他们安身的屋子都是临时租来的,可以说得?上家徒四壁。
戴舒彤就坐在两?块门板支棱起的床铺上,病了一场人也消瘦了不少,呆愣愣地对着窗户,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霍成冬拉了条长凳坐过去,人虽然?落魄了,装起君子来还是游刃有余,“戴小?姐觉得?身体如何了?”
戴舒彤转过头来,纯净漆黑的眼睛看了他半天,才疑惑似的问了一句:“你是在叫我?”
起先霍成冬还以为她给当时的爆炸声炸聋了耳朵,随后才发?觉有些不对劲。
“不认识我了?”霍成冬坐正身,仔细地打量着戴舒彤的脸,想从?中看出点什么。
“我……应该认识你么?”戴舒彤蹙眉,犯难地挠了下鬓角,实在是想不起来这号人。
霍成冬自从?见识过她凭一己之?力差点从?热电厂逃出去,就没对她放松过警惕。眼下,霍成冬还是怀疑居多。
斌子只能又去请了之?前帮忙看病的赤脚大夫,大夫说得?也不甚清楚,只道外伤和连续的高热,是有可能致使暂时性?失忆的。
现?在也没办法检查出具体原因,要?是真失忆了,霍成冬还觉得?省事儿,就怕这女人故意装蒜,打了别的主意。
霍成冬思忖着,看向一边吸溜面条的戴舒彤,开口问道:“好吃么?”
戴舒彤咂咂嘴,“就是味道淡了点儿。”
“没办法,现?在就这条件,跟着我就只能吃面条。”
戴舒彤闻言,抬起脸问道:“我们是认识的么?”
霍成冬心底打了个转儿,点头道:“关系匪浅。”
戴舒彤还有些不明,看着他没移开眼,仿佛在问怎么个匪浅法。
“你是我的未婚妻。”霍成冬脸不红气不喘道。
“啊……原来这个也是你送我的?”戴舒彤忽然?想起来什么,竖起手?指着上面的祖母绿戒指。
霍成冬点头点得?半点不心虚,目光紧随着她的动作和表情,找寻着蛛丝马迹。
“未婚妻么……”戴舒彤看着手?上的戒指,总觉得?哪里有点怪异,可脑袋里空空的,什么线索都抓不着。
“你不相信?”霍成冬扶了扶眼镜,镜片后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
戴舒彤摇摇头,道:“我现?在对什么都没印象,也不好说什么……你别介意。”
“没关系。”霍成冬双手?攀着膝盖,往后坐了一下,“夫妻么,就该互相理解。”
戴舒彤没再接话,兀自挑着碗里的面条。
她偷偷想着,如果自己跟这个人真的有婚约,八成也是被逼的,因为她好像真的不喜欢他……
难道是强抢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