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顾着在心里哀嚎。
这南谨长得帅是帅,做人也太不靠谱了,被这个哟呵着去那儿,被那个哟呵着去这儿,自己一点儿主见都没有,也是个奔波劳碌的命,但现在他可不是独行侠了,走哪儿都得拖上自己,翻山越岭,前路何其艰难。
她为自己的未来默哀。
南谨没反驳,好像他也有这种想法,刚好有个借口可以让他付诸行动,何乐而不为,不过他明显没想到身边还有个木子,所以不加迟疑的点了点头。
“喂。你是不是忘了身边还有个我啊?”木子不好意思在外人面前搏他的面子,只好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用餐的时候提出质疑。
“没有啊。”南谨慢条斯理的喝汤。
“那你为什么还那么容易就答应他们了呢?”木子努力想好措辞,让自己语气听起来能尽量和缓一些,“你之前拉着我到处跑也就算了,是你的正统任务,可这次呢?又不是组织的硬性指标,你非要抢着去做,做人嘛,干嘛这么积极主动啊?”
南谨看她一眼,“这么久没吃东西,你难道不饿吗?”
木子被他这么一说,好像真的一下了饿的不得了,没继续说其他的,低头开始吃东西,咬了一口惊喜的抬头看他,“这是糌粑吗?好好吃。”
“嗯。糌粑是西藏饮食的四宝之一,原本以为这里发生的事情弄得人心惶惶,会吃不到,没想到,他们虽然对我们敬而远之,也还是热情好客的典型藏族人民,你运气不错。”木子就着糌粑喝了口酥油茶,抬头瞥了他一眼。
“我一直运气不错。”说完又想起什么立刻反驳,“除了遇见你这件事。”
南谨不以为然的耸耸肩,没再理她,两个人低着头静静吃东西。木子发现,其实他们两个独处的时候,南谨会多一些人情味儿,有其他人在的时候,他就直接变成冷冰冰的状态,高高在上,不对任何人示威但自然而然就有自己的威严。
其实她多多少少也能明白,若是站在南谨个人的角度思考,她完全理解他答应他们去沿海地区了解情况的原因,如果自己是他,也会这么做的,他们两个不一样,一个是学生,习惯于对每个困难逃避,不作为,另一个是类似于间谍之类的酷炫人物,遇到问题只会迎难而上,尽全力解决,有疑问就算翻天覆地也要坚持找出答案。
她完全可以理解,但她不能完全赞同,而且还忍不住想抱怨,因为这不是他一个人的决定,还关乎于她的人生,她的人生,原本和这一切都没有关联,一切都是阴差阳错,当然她清楚的知道,就算这次没有接下来的任务,她也未必能顺利回家,因为她知道的太多了,可她还是想埋怨,想把一切都怪在南谨头上,找个替死鬼,就是寻求了一个心理安慰。
“今天你看到了丧尸,害怕吗?”出乎意料的这次对话由南谨开始,问的还是这么个问题,木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点点头,又摇摇头,好不容易总结好语句,“他的样子确实蛮可怕的,但是往深了想,也很可怜。对了,不是说他袭击了几个人吗?都是谁?”
“全是他的家人。”
木子拿着食物的动作突然定格住,怔怔的看着他,“你在跟我开玩笑?”
南谨喝了口酥油茶,“我从不开玩笑。刚才已经核实过了,被袭击的一共三个人,他的妻子和一双儿女,儿子女儿是双胞胎,都刚上大学,和你年龄差不多,这次是全家纪念旅行。”
“纪念什么?”木子发现自己口干舌燥的不得了,但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夫妻俩的二十周年结婚纪念日。”木子感觉鼻子酸酸的,低下头,不过没掉眼泪,半天了才恢复说话能力,“他们在来之前应该没有想到,这是最后一次离开家了,以后,再也回不去了吧?”
南谨没回答,木子知道他是默认了。
“那我呢?我也会这样吗?我还没能好好和爸爸妈妈告别,会不会,这也是我最后一次离开他们了呢?以后真的还能回去吗?”
南谨还是没有回答,木子不想再去追究他的答案,她知道,这件事,他也没办法给出最准确的答案。
一下子就没了胃口,虽然还是很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