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但秦越还没有回来。
沈意透过窗户望到对面小楼紧闭的门,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面。
自那日秦越在自己面前冲秦全大发雷霆之后,沈意就甚少看到他了,即使是看到,秦越也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心思不知道飞去了哪里——直到有一天和另一位山长巡山之时,沈意远远看到秦越闪身进了挽朱的小屋。
沈意心里不知是何滋味,最终只是想道:果然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哪怕小剧情变化了,这一条重要的感情线却是无可动摇的。
他深深吸口气,此时已是亥时时分,夜深人静,沈意偶然望一眼,才发现对面小楼依旧死寂一片,而秦越还没有回来。
他蹙了蹙眉,却听到外面传来一声梆子声。
管宿舍的教员来查房了!
随着那梆子声一声声响起,周围小楼纷纷炸开了锅,串门打牌的赶紧逃回自己住处,喝酒喝到人事不省的只好往床下一塞,希望能蒙混过去。
这也是没办法,谁让神微查宵禁查的很严,被抓到一次那是检讨劳务罚抄一条龙服务,谁也不想去享受一二。
沈意望了望秦越的小楼,犹豫片刻,还是悄悄披衣出门,手刚往那小楼的木门上一放,那门便吱呀一声打开了,竟然是根本就没锁。
这事外面传来中气十足的声音:“那边跑的是谁!站住!不站住记过了啊!”然后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沈意来不及多想,飞快地闪身进屋,取出两只凳子放在一起,再把桌上落了灰的纸笔弄得散乱些,两本经书并排摊开,甚至还倒了两杯茶水,一杯喝了一口,放在了面前,自己在一只凳子上坐了,这才松了口气。
他手指往灯芯上一捻,烛火顿时燃起,下一刻,教员敲了敲门:“有人在吗?查寝!”
沈意应了一声,前去开门。那教员见是他,愣了一下:“我记得这里住的是秦越。”
“我们住在一起,”沈意从容笑道,“为了……方便一起学习。”
“学习?”教员半信半疑地看了他一眼,越过他往屋内看了看,看到了满桌的书籍纸笔,刚点点头,又突然蹙起眉,“秦越人呢?我没感应到他的气息。”
“他……他去后院洗澡去了,”沈意维持着真诚的笑容,“这小楼很大,可能是距离太远,才没能感应到。”
教员唔了一声:“我乃是金丹初期修为,会连这么点距离都感应不到?”
“因为他擦了特制皂角!那是……帝都特产,专用来隐藏行迹!”沈意急中生智,“您闻闻看,是不是闻到一股香味?”
教员耸了耸鼻子:“是有一股花香。”
“这就是了,”沈意笑道,“您还不相信我么?”
教员这才反应过来,一拍自己脑袋:“我傻了!你是新任山长!”
他的脸色顿时柔和下来,“山长的话,我自然是信的。”教员眼中是全然的信任,冲沈意笑着一挥手,“既如此,山长便和秦越好好学习吧,我先告辞了。”
沈意笑得脸都要僵了,直到看到他消失在视线里,这才反手关上门,揉了揉脸。
我就不该管这事,沈意心道,拿自己的名誉去给秦越收拾烂摊子,太不合算了。
但是事已至此,沈意便没再多想,只是转身在桌边坐了下来,随手翻几页书,心下打算等秦越回来告诫他一番。
谁料左等右等,红烛燃尽,没等到秦越回来,沈意便已撑着头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梦中他又回到了车水马龙的现代都市。他紧绷着背脊走在人群中,突然迎面被扔了个□□——砰!
沈意骤然惊醒,才发现是蜡烛爆出灯花,烛光飘摇,渐渐微弱下去。
室内依旧空无一人,但是后院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响。
沈意清醒了会儿,起身推开后院的门,吱呀一声,他还未看清眼前景象,耳边便传来一声暴喝:“谁!”
什么东西朝沈意破空而来,他险而又险地避过,那东西便击中了他身侧的木门,发出一声闷响,在门上留了个深深的凹痕。
沈意这才发现那是一截断木。他转头看去,只见秦越□□着上身,手上提着剑,直到看到是沈意,才收回了手:“是你。”
沈意有些愕然地望着他:“你在做什么?”
秦越取过一条干毛巾擦了擦汗,神色漫不经心:“练剑。”
他动作间,流畅而不夸张的肌肉线条起起伏伏,带着上面亮晶晶的汗水闪闪烁烁,朦胧月色下,霎时好看。
——好看!沈意悚然一惊,我在想些什么!
注意到沈意的目光停在自己身上,秦越转了转肩膀,朝他挑眉一笑。
沈意躲开他的目光,哼了一声:“笑什么?”
“笑你觊觎我的肉/体。”秦越轻哼一声,坐在了石阶上,懒洋洋道:“羡慕就直说,或许还能给你摸一下。”
沈意懒得理他,开门见山道:“晚上教员来查房了,我帮你蒙混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