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沈伊擦掉脸上的灰尘,跟薛振坐在拍摄场地隔壁的一条街上的一间咖啡厅里。
秘书跟过来后在别的位置坐下,这桌只有沈伊跟薛振,面对面坐着。
薛振猜到沈伊应该知道他的存在了。
毕竟贺峥都知道了,他不会按着不说的。
上了咖啡后,沈伊先喝了一口,她是有点紧张的,薛振也喝了一口,刚喝完就看到沈伊眉心拧紧。
他问:“很苦?”
沈伊点头:“有点。”
薛振:“加点糖?”
“好的。”沈伊没有客气,招手让服务员拿来奶精跟黄糖,撕开后,全倒进去,薛振立即道:“倒太多太甜。”
“不会,我就倒一点。”沈伊还留了半包,放回小碟子里。
薛振看着都觉得甜,他说:“如果觉得咖啡不好喝的话可以点奶茶,这里有的。”
“没事,我喜欢咖啡加糖。”沈伊灿烂一笑。
薛振:“......”
两个人又干坐了一会,沈伊喝了甜咖啡后,感?觉没那么紧张了,她手搭在桌子上,道:“那个,我的妈妈..就是你的妻子,你们...”
“我们没有结婚。”薛振很直接,他又抿一口咖啡,手上腕表借着光线闪了一下。
沈伊呆住:“没结婚?”
这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薛振道:“不介意的话,我跟你谈谈你的母亲,还有你丢失的原因??”
沈伊又低头喝了一口咖啡,点点头:“好,但是..你也不一定?是我父亲啊,我们之间连点证明都没有。”
“有。”
薛振看着沈伊,“你左后腰那里,有一个三角形的胎记,红色的。”
沈伊勺子碰了下杯沿,发?出了声音,可以看得出她此时心情的波动,她想起了上辈子,特别失意的时候,那个时候她想了很多,想着如果她的亲生父母在那会是对什么样的父母。
她也试图去寻找过,回到金城城中村的那条巷子里。
最后没有找到一点痕迹却差点被认出她的粉丝围攻,也有人当街骂她滚出娱乐圈。
后来她开着车跑了,路过了天桥那里,就是她小时候经常徘徊的那个地方,在那里她碰见了一个算命的,那人叫住她,对她说你的胎记会给?你带来不幸,克父克母。
想到刚去世没多久的夏珍,沈伊差点崩溃了。
她转身离开后,开着车,去了一家刺青店,要求去掉这个胎记再纹上一条蛇。
沈伊张了张嘴,说:“胎记会给?家里人带..带来不幸吗?”
薛振愣了下,他拧眉:“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你妈妈也有一个这样的胎记,你们文家女孩都有的。”
“文家?”沈伊看向薛振。
薛振用纸巾擦了擦唇角,道:“朱市江镇位于长江之南,那里临江而生,是真正的江南水乡,属于五线城市,GDP全国倒数第一。”
沈伊:“倒..倒数第一?”
薛振点头:“本来江镇非常适合开发?成为旅游景点的,但是很可惜那里受习俗的影响,为了保留原生态,如今那边发?展缓慢,人们观念老旧。”
“至于文家,也就是你母亲的家族,是专门做裁缝,也就是服饰你知道吧?”
“嗯,衣服。”沈伊点头。
薛振:“二十年前,我考察项目去了江镇,在那里呆了五个月,也是在这五个月里我认识了你母亲,我们在一起后,我想娶她,但她的家族不愿意她离开江镇,她自己也不想。”
“当时我还在读研,要工作要读研,于是我来回奔波于新加坡跟江镇之间,直到有一天,我再回到江镇时,他们说你母亲嫁了,经由家里的安排嫁给?了本镇的一户人家。”
“我被文家赶出江镇。”
薛振说到这里,情绪没什么起伏,指尖碰了下手表的表面,他抿一口咖啡,道:“三年后我收到了你母亲的一封信,她生下你,并希望我去接你走,但是她没提到接她。”
“等我赶到江镇,你已经丢了,你母亲也去世了。”
沈伊听完,半天没有说话。
薛振道:“后期,我对文家没有好感,江镇周边的城市我都做了规划,唯独将江镇留着。”
说罢,他低头,拿出了一张照片,递给?沈伊。
那张照片泛黄,是黑白色的,里面一个女人抱着一叠衣服,站在巷口,看着镜头。
而身后的背景墙非常古朴,像是一瞬间穿越进入民国似的,照片的背面写着:“文媛xx年xx月xx日。”
沈伊看着那张照片,里面的女人穿着半身裙,白色衬衫,抱着一叠衣服,五官谈不上跟沈伊一样像,但是咋一眼看去,会有种淡淡的熟悉感?,文媛看起来也很文静,小巧的瓜子脸,鼻梁高挺,很斯文。
薛振:“她说话的声音跟你一样,软软的,甜甜的,十分有辨识度。”
沈伊看完几乎没有真实感?。
那样一个背景,一个女人,像是活在上个世纪一样。
薛振:“有空我们去医院一趟,如果你信任我的话,可以先给?我你的一些头发,我去做个验证。”
沈伊没回答,只问道:“照片能给我吗?”
“不能,你可以用手机拍一张下来。”薛振回道。
沈伊:“......”
她委屈巴巴地拿了手机把照片放在桌子上,随后点开,拍了一张,后又翻过面,吧后背也拍了一张。
薛振一直看着她拍,过了会说道:“等你拍完这部电影,我到金城,我们进行一下亲子鉴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