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就快到月底了,闻卿瑶已经在准备参加婚礼的礼物和衣服了,路婧那边忽然就来了电话。
“我们婚礼延期了,改成了8月16号。”
闻卿瑶一边玩着游戏一边问道:“仲槐妈妈病好了?还是景井阙酒店吗?”
路婧叹了口气,“本来是想在他老家的,就在南城的海溪塘,但我还是喜欢景井阙酒店。”
“……”闻卿瑶也不知道说什么。
总觉得路婧恋爱脑爆发,从恋爱到婚礼,任由男友做主,连酒店都选得这么偏僻,说不上来的怪异。
两个人没说几句,就撂了电话。
闻卿瑶抱着手机,漫不经心地玩着游戏,一直到夕阳落及半山腰,才忽地想起来,给傅丞砚发了个微信。
闻卿瑶:【路婧婚礼改时间了。】
自从那夜在傅丞砚家借宿了一晚上之后,好像这男人对自己也没那么抵触了,相反的,还会时不时对她勾勾嘴角。
以往给发他信息,永远都是隔很久才回,或者干脆不回。但这些天以来,不仅回复得很快,有的时候还主动问一下最近有什么活动安排。
果不其然,傅丞砚很快就回复了过来。
傅丞砚:【什么时候?】
闻卿瑶坐起身来,认真打着字:【8月16号,在景井阙酒店。】
傅丞砚:【所以呢?】
闻卿瑶:【你陪我去。】
傅丞砚:【我为什么要陪你去?】
“……”
这男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啊,哪那么多为什么,非要把话完、说透、说明吗?
闻卿瑶攥着手机,想了想,直接打了电话过去。
让人没想到的是,那边似乎是比较闲,很快就接了。
“嗯。”
声音依然很冷淡,没什么太大的情绪,甚至都不像正常人类发出的声音。
——反正傅丞砚经常不是人。
闻卿瑶直截了当问道:“傅丞砚,路婧婚礼你到底去不去?”
傅丞砚不咸不淡道:“我跟路婧又不熟,我为什么要去?”
闻卿瑶放慢了语速:“你不能陪我吗?你身手那么好,你陪我,我有安全感。”
“……”对面冗长的缄默,“怎么了?”
闻卿瑶想了想,一鼓作气道:“害怕,我最近右眼一个劲跳。”
“你知道吧?右眼跳灾。”
“我昨天夜观星象,还占了塔罗牌,婚礼可能有大事要发生。”
见她又是叽里咕噜一大堆,傅丞砚疲惫地阖了阖眼,沉默了一会儿,问道:“我以什么身份去?”
闻卿瑶抿了抿唇角,悄悄在心口提了口气,试探性地问道:“闻大小姐的男朋友?”
话音一落,果不其然,对面没有了回应,除了电话中的嘶嘶声,两个人就直接陷入了一段无限反复的静默拉锯战中。
傅丞砚不是第一次听到闻卿瑶说这种话,对他来说,早就应该习以为常了。
甚至有的时候,当这种习惯变成了一种特定的条件反射,傅丞砚都觉得闻卿瑶是在跟他一遍又一遍地开玩笑。
无止境的沉默就这么在两头电话中悄然游走,跟打太极似的斡旋迂回。
闻卿瑶无趣地瘪了瘪嘴,正想跟他说再见,忽地就听傅丞砚淡淡道:“好。”
“……”
“???”
这下轮到闻卿瑶傻眼了。
如果她没有听错,傅丞砚也没有说错,那么,她听到的是一个“好”字?
闻卿瑶就这么怔怔地拿着手机,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通话界面,有那么一瞬间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打错电话了。
见她没有说话,傅丞砚问道:“还有事吗?”
“……”闻卿瑶攥了攥拳,然后坦然自若地说:“没啦,男朋友。”
傅丞砚稍稍沉吟了一会儿,然后不咸不淡、不轻不重、不急不缓地,“嗯”了一声。
紧接着,又是长达数秒钟的静止和凝滞。
傅丞砚说道:“你先挂。”
“哦。”闻卿瑶抱着手机,心跳砰砰加速,不由自主地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轻轻点了挂断。
午后的阳光,如奶茶般轻柔地照在房间的地上,丝丝入扣的静谧和香甜。
怔了许久,闻卿瑶才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
所以说,这么一通电话,她就莫名其妙地收获了一个男朋友?
就跟做梦似的,太不真实了,甚至有些戏剧化,就像原本冲破悬崖的一匹野马,忽然峰回路转。
闻卿瑶在房间里想了许久,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
晚上,闻卿瑶趿着拖鞋慢吞吞从房间里走出来。
见她神情恍惚的样子,闻枫翘着腿,拍了拍沙发,“瑶瑶,哥有事问你。”
闻卿瑶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走过去,坐下。
"哟,你在家啊,我还以为你又去探班了呢。"
闻枫认真地问道:"你是不是有喜欢的男人了?"
一听这话,闻卿瑶倏地就愣住了。
傅丞砚这个人,除了路婧知道,她没跟任何人说过,甚至连顾碧彤,也只是模棱两可。
“啊?”
闻卿瑶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
一来她确实很怕闻枫,二来她也怕给傅丞砚惹麻烦。
闻枫放下手中的杂志,眉头难得紧蹙了一下,沉声道:“瑶瑶,你喜欢什么人不好,非要喜欢一个保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