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谈听瑟推门下了车,拢了拢风衣衣襟后朝前走去。
……
纤细的身影在车流一侧穿行,不时有行人驻足回眸打量。
女人一头浓密蓬松的黑发,微卷的发尾与鬓发被迎面的风轻轻吹动,露出细细墨笔勾勒似的眉眼。衣角被风掀起时露出裙下?两条光.裸的笔直小腿,不怕冷似地踩着一双细带缠绕的高跟鞋,踝骨伶仃。
车流、霓虹与砖墙都成了背景,她走的每一步都仿佛是慢镜头。
路旁某辆车急刹停了下?来,开车的人紧紧盯着这?道身影,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用力收紧,连指节都泛了白。
窗外透射进?车内的阴影覆住他大半张脸,只剩紧绷的唇角与下颌线格外清晰。
没一会儿,远处的那个女人消失在了车流中。
陆闻别死死注视着那道身影消失的方向,半晌才怔怔地松开了手。
……
摄影展的开幕式流程极为简单。
展出的摄影作品都与环保、自然相关,展览期间可以被买下?,盈利所得将?全部以摄影师和买主的名义捐给环境保护机构,来运营各项公益事?业。
秦安文作为这次展览的主要发起者与投资人,理所当然地在开幕时发言,并介绍了这?些规则。同时还说了些漂亮的场面话,以表达自己的心意与期许。
发言至尾声时,有人推着蛋糕走到香槟塔旁,谈听瑟这?才知道原来昨天是秦安文的生日。
她不喜欢热闹,于是只远远地在人群外站着,看众人谈笑往来。
“看我这?是见到了谁。”
忽然,身后响起男人含笑的嗓音。
谈听瑟目光微顿,不动声色地转身看向来人,然后浅浅勾了勾唇角,“教?授。”
诺埃打量着她,明白她复杂神情下?所隐含的意思后蓦地愉悦得意起来。他抬手轻轻和她碰杯,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杯子里的酒,没急着说话。
然后他如愿以偿地看见面前的年轻女人悻悻别开了脸。
“你怎么在这里?”他大发慈悲地开口。
谈听瑟眼睫动了动,“有人送了我一张邀请函。”
“为墙上这?些死气沉沉的照片来的?”
她没说话。
“沉不住气了?”诺埃笑出声,“我只是把你曾经用在我身上的小手段,稍微回敬给你而已。”
他刻意晾了她几天,有意让她着急忐忑,现在看来效果还不错。
谈听瑟依旧没有反驳,只不过?唇忍耐似地抿紧了。见状他满意地叹息一声,“你现在的样子,看上去可比拒绝我时可爱多了。但我可不喜欢你始终不情不愿的模样。”
说着,诺埃伸出手就要揽她的腰。
“教?授。”谈听瑟压低声音匆匆避开,“这?里人这么多,我不想让别人误会。”
诺埃手一顿,慢慢收回来,“我也不喜欢人多。既然是来看展的,还是找安静的地方慢慢品鉴比较好,对吧?”
一边说,他一边朝某个人少的方向走去,没走几步又漫不经心地转身面对她,朝她挑了挑眉。
谈听瑟佯装为难与僵硬,脚下?半点没动。
诺埃看着她,唇角慢慢勾起冷淡讥诮的弧度,直到她抬脚上前,他的笑容才变得满意而有温度。
两人像其他品鉴摄影作品的人一样,慢悠悠地走进?展馆深处。
不痛不痒地聊了半天,眼看着周围的人越来越少,谈听瑟终于低声道:“教?授,我今天的确是有话想问您。”
诺埃指尖轻轻拨了拨她的发梢,一脸意料之中的笑,“想问什么?”
“关于a组女主角的人选,您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诺埃笃定她已经动摇,现在这么问只不过?是想贪婪地想得到保证,于是毫不吝啬地加了筹码,“我已经和多丽安商量过了,不出意外,这?个位置是你的。”
他咬重了“意外”这?个词的发音,意有所指。
“不出意外……”她犹豫似地重复着这?句话。
“只要你乖乖的。”
“您给过?很多人这样的‘机会’吗?”
“她们怎么能和你相提并论呢?”诺埃微微一笑,“你是独一无二的。”
差不多了。
谈听瑟也笑了笑,只不过?笑意褪去后却是一副平静到不为所动的模样,也不再掩饰自己眼中的不屑与轻蔑。
她转过?头,看向身旁自大得意的男人,“如果我不同意呢?”
诺埃愣了愣,脸上的笑容僵住,“你耍我?我告诉过?你了,我能决定主角人选,也能影响你未来的舞蹈事?业,除非你想毁了自己的职业生涯,否则——”
她嗤笑一声打断他,下?颌微抬,“你不是第一个用这种潜.规则来诱惑或威胁我的人,但是很遗憾,我这?么多年跳芭蕾舞所获得的成绩,都是我自己脚踏实地一步步达成的,以后也会是一样。该被毁掉职业生涯的是你,你这?个道貌岸然的人渣!”
诺埃恼羞成怒,平时英俊温和的脸被此刻的表情扭曲。他伸手死死捏住她一边肩膀,恶狠狠地骂道:“你这?个婊.子?!”
“砰——”
一阵冷风掠过?,骨肉碰撞的闷响令人不寒而栗。
谈听瑟茫然而震惊地瞪大眼,看着诺埃痛呼一声,被来人一拳下去的巨大冲力打得跌跌撞撞往后栽倒,鼻血瞬间就冒了出来。
下?一秒,视野被宽阔的背影挡住,背对着她的男人俯身揪着诺埃的衣领把他从地上提起来,用法语一字一句地冷冷道:“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