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赵景洹便又起身钻进了马车内,朝正准备探出身的闻峤道?,“你若是累了,就来换我,这一路长途跋涉,我们都不能逞能,不论谁累倒了,接下来的路便不好走了。”
“是,兄长。兄长既然明白,还请兄长好好歇息。”闻峤坐稳之后,回头朝赵景洹柔柔一笑,随即关上马车门,拿起马鞭开始赶路。
随即,这辆马车沿着小镇的青石板路渐行渐远,在日头渐起的日光下,缓缓消失在长街尽头。
与此同时,皇城之中的寿安宫内。
温太后得知闻峤留书出走的消息,又看了闻峤留下的那封书信后,竟是瘫坐在椅上,久久无?言。
彼时,寿安宫正殿内除了温太后与渊国公闻靖之外,并无旁人,在闻靖入殿说有要事禀报时,温太后已屏退了所有侍人。
闻靖一身赤红朝服,见温太后出乎意料的没有动怒,而是一时怔楞,心?里也跟着沉了下去,他儒雅的面庞此刻有些严肃,垂着眸低声道,“太后娘娘,如今闻峤已经出走,不知太后娘娘心?中又是如何想的?倘若我们希望闻峤回来,那么那位齐国定王的要求,太后可想好如何解决?倘若我们不强求闻峤回来,闻峤一人在外,太后娘娘可能安心??”
温太后一时没有回话。
她凝着眉头沉默良久,视线落在手中的书信上,想起前几日赵景宸犹在她耳边的话,心?里只觉堵得慌,半晌才道?,“峤儿留书出走,当真是因为这件事吗?”
闻靖却是眉头一蹙,听了这话心?里更是有一团火,然后眼前这人是皇太后,更是他心?爱之人,长宁长公主赵珂的生母,他只能强压心?中的怒火,隐忍着道?,“峤儿虽然未在信中言明,但她那日说了远嫁这等话,难道不是此事?”
“若非她在宫里得?知此事,又怎会想着出走?可是太后,峤儿是什么人?怎能嫁给齐国定王?倘若齐国当真有心?与我朝为敌,又岂是送一个县主和亲能解决的?”
温太后难得见闻靖如此动怒,心?里已然明白闻峤失踪的原因。闻靖说得不错,倘若想让闻峤回来,那么必须得让她相信,他们不会让她嫁给齐国定王。
可赵景宸那日的话,温太后还记得。
想着,温太后坐直了身,将手中书信叠起,塞进了信封中,抬手交给了闻靖,沉声道,“国公爷,这封书信你且收着,待峤儿回来再还给她。如今她既已留书出走,即便我们去找,只怕一时半会儿是找不到的,所以你回府之后,便对外宣称闻峤得?了急病,会送到京郊的行宫修养。安平县主的婚事,一时也不会商议,以此来回绝所有谏言之人。”
闻靖的面色这才有所松缓,他双手接过书信,将其塞进了衣袖之中,恭声应道?,“是。”
温太后继续道,“我会派人去寻闻峤,至于国公爷担心?的,我也不会让它发生,国公爷尽管放心。”
闻靖拱手道?,“有太后娘娘这些话,闻靖便能放心了。既如此,闻靖就不叨扰太后娘娘了,闻靖先行告退。”
温太后微微颔首,张口唤来芳颂。
待芳颂送走了闻靖,返回到正殿内,温太后一脸疲惫的揉了揉眉心?,道?,“派人去传金陵卫统领邵忠明,就说我有要事寻他!记住,莫要惊动旁人!”
芳颂领命,“是。”随即去派人传令。
一个时辰后,金陵卫统领邵忠明一身军甲,步履匆匆进了寿安宫,待了不久,又一脸凝重的出了寿安宫,往禁卫营而去。
翌日晌午。
京城城南柳巷内,一匹快马疾驰而来,停在了桃宝斋前,一名小厮翻身下马,背上背着一个黑色布裹,步履匆匆的进了桃宝斋。
进门之后,小厮寻到了店内掌柜,将背上包裹解下,说是要交给长山秋叶之人。
掌柜眼色一动,接过了包裹,又付了酬劳送走了小厮后,掌柜拎着包裹进了里间,对着里间侍卫打扮之人恭敬道,“公子,这是有人送来,交给长叶公子的书信的字画。”
那侍卫接过包裹,随即道,“知道了,退下罢。”
掌柜拱了拱手,立即退了下去。
侍卫打开包裹,取出书信看清书信上的内容后,面色微变,迅速收起书信,拿上布裹从内间悄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