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肃冷冷一笑,右手指尖一划,牢牢捏住闻峤的下颌,沉沉道,“闻峤,你是我的,我要你的眼里,心里,都只有我一人。”
话落,他突然低头,狠狠抵住闻峤的唇强势侵犯。
闻峤被男人宽大的手掌牢牢桎梏无法动弹,柔软的樱唇更是被紧紧堵住,闻峤难受得无法呼吸,只觉就要喘不过气了。
这时,攥住她下颌的手掌忽然下移,扣住了她的脖颈,闻峤心神剧颤。
“啊——!”
闻峤骤然惊醒,睁开眼睛,胸口剧烈起伏着,就见入眼处一片黑暗。
青柑靠睡在屋内一角的木榻上,闻声醒来,迅速掌了灯,上前而来见闻峤满脸后怕之色,额际上冷汗涔涔,便道,“姑娘可是梦魇了?”说着奉上一方白色锦帕。
闻峤仍陷在梦魇之中,心神剧颤!
她看到了!这一次她清楚的看到了那张脸!
如鹰隼般的眸光牢牢锁定着她,叫人不寒而栗。
那是齐国定王权肃!
“姑娘?”青柑见她恍神,探手在闻峤面前晃了晃。
闻声抬头,见青柑立在床前满脸关心之色,长吁一口气,“是你啊。”
“是我。”青柑也松了一口气,将方才的锦帕继续递上,“姑娘可是做了噩梦?莫怕,已经醒过来了。”
闻峤没有回答,伸手接过青柑递过来的手帕,留意到锦帕一角绣工精细的绿竹时微微一怔,这是赵景洹的手帕,那日给她掩面进到这‘云来’客栈后就一直留在她身上。
她忘了还回去,却也好似故意忘了。
想到梦里令她恐惧而胆颤的那个人,又想到唯一的救星此刻就在身边,闻峤深吸一口气,朝青柑道,“我做噩梦之事你莫要同舅舅提。”
青柑虽不解,也不会多问,只点点头。
闻峤用锦帕拭去额际的汗渍后,让青柑继续去睡,她复又躺了回去,屋内的灯却没有再熄灭。
闻峤不敢再睡了,想起梦里的那个人,闻峤只觉一阵胆寒。她突然想起,倘若她的想法是真的,权肃当真如她一般拥有了前世的记忆,她该用什么办法,逃离权肃的魔爪?
与此同时,浩瀚星河遍布浩浩长夜之际,京城内的驿站东厢,权肃于黑暗之中猛然睁开了眼。他额际冷汗涔涔,眼中涌着惊涛骇浪。
他又做了那个梦。
梦里,闻峤一身血红的华服,妆容精致,神色阴郁。她单薄而纤弱的身躯立于城楼之上,居高临下俯视着他,眼中是从未有过的冰冷与决绝,“定王殿下,我温氏一脉欠你的,已经还清了。你该知道,我安平县主,从不是怕死之人。今日,我闻峤以灵魂起誓,死后直坠阿鼻地狱,永生永世,与你权氏一族不复相见!”
冰冷彻骨的誓言在耳畔响起之际,她转身展开双臂,如一只身姿轻盈的蝴蝶,毫不犹豫的展翅高飞,奔向了了无生机的死地。
鲜血在大地绽放,开出了一朵斐然的花。
红颜枯骨,一瞬之间。
意识到失去了什么的权肃,愣愣望着城楼下那逐渐冰冷的遗骸,只觉心神俱灭。
原来,他早已爱上了她。可偏偏已为时晚矣。
她恨他入骨,宁愿死后堕入阿鼻地狱,也不愿再与他有丝毫牵扯。却不知道,她不知何时,早已深深烙进他的心底。
无关家国,无关情仇,无关爱恨,他只想拥她入怀,与她双宿双栖。
权肃从未想到竟然还有重生的一日,既然上天给了他这次机会,他只想弥补上一世所有的遗憾。
闻峤,以及这天下,都将会成为他的囊中之物。
只是,他与闻峤的关系,却需要好好修补。
所幸,一切还未开始。
既然这一次失了手,或许该换一种方式。闻峤心性如此刚烈,倘若知道是他在背后劫走了她,只怕会心生恶感而先入为主。
他应该换个方式,徐徐图之。
思及此,权肃心中已有了计划,眸中波澜瞬间退去,眼中一片平静,他低声道,“来人,去请静和公主。”
“是。”黑暗之中传来一道人声,又随即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