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听白不明所以,下?意识指了?指脖子。
指完了?才反应过来脖颈这个部位十分敏感脆弱,姜听白生怕沉舟以为自己有什么?坏念头,连忙摆了?摆手想否决掉自己这个提议。
沉舟却突然勾起唇角,摸猫儿一般拍了?拍她的头,难得笑吟吟的:“那就来吧。”
姜听白看他突然这么?笑,心里直打鼓,开始后悔自己何必要没事找事。
沉舟却已经慢悠悠在她身边躺了下?来,见她僵着不动还颇为不耐的斜她一眼:“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来?”
姜听白只好硬着头皮动手。
沉舟兴许是没让人近身按摩过,此时还仰躺在玉枕上,鸦色长发铺满云衾,姜听白罕有能这般由高到低俯视他的机会,因此匆匆一眼,竟从他脸上看出几分极其稀罕的柔和来。
姜听白抬起手做了?个手势,示意他转过去趴着。
沉舟颇为怀疑的看了?她一眼。
姜听白一脸诚恳,按摩当然得趴着按。
两人僵持了?半晌,沉舟最终还是勉强耐下?性子,转身趴在了玉枕上。
因此他声音也有些闷闷的,冲散了声线里一向的冷意:“行了?吗?”
姜听白忙点点头,又意识到他看不见,便伸出手轻轻在他的手臂上点了点。
她没急着上手,而是膝行过去,先伏低身子,颇为谨慎的在他的手臂上写字:按的时候您得放松一点,不要躲。
想了想她又补上一句:也?不要打我。
隔着衣袍写字不比在手掌上,沉舟分辨了一会才搞明白她的意思,忍不住轻轻笑出了声,微微支起头斜过去看她。
“…好好按你的就是了。”
因为姿势的原因,他斜睨的这一眼极是有风情,眼波横浸,眉梢斜掠,又因为带了?笑意,在这夜色帐中,便悄然有了?几分只在床闱绣阁中才能有的春意缱绻来。
姜听白也被他这一眼看得有些愣,回过神来自己都觉得讪讪,偷偷在心里自言自语:
明明就是煞星在世,长的却跟个妖精似的…
她没再耽搁,凑过去跪坐在他腰际——本来跨坐在背上按摩起来才最顺手,但?借她八个胆子她也不敢这么?莽。
姜听白回忆了?一下?,伸出手来先放在了沉舟的后颈处。
几乎是立刻,她就能察觉到沉舟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姜听白甚至感觉下?一刻他就要转过来反手扭掉她的脖子。
于是她连忙打算收回手,正要动却突然被沉舟叫住了?。
他微微侧过脸来,可以隐约看到他浓密的睫羽:“按啊,愣着做什么?。”
拜托他这一副要暴起伤人的姿势谁敢去按啊。
姜听白没办法,只好轻轻顺着他的头发摸了摸,力图让他先放松下来,察觉到他的身体没那么紧绷了?,这才动作极其轻柔的上手,去找他背部第一掌骨和第二掌骨中间凹陷的位置,慢慢的按压起来。
沉舟半阖着眼,感受到后背与脖颈处传来的酸痛与微妙的舒适,很不适应的皱起眉,声音很低的开口道:“重一点。”
他讨厌这样小心翼翼的力道。
姜听白一愣,伏低身子凑了?过去,在他肩膀上写字:“重的话会有点痛。”
女孩子细白的指尖隔着布料在他肩膀出描摹,他眉头皱的越紧了,想要将她的手丢下去又不知为何忍耐了?下?来,只是用很不耐烦的语调去与她讲话:“照做就是了。”
姜听白只好放重了?手上的力道。
背上的痛觉终于明显起来,沉舟轻轻闭了眼,这才觉得习惯。
他痛恨他这一生?如蛆附骨的苦痛,同时又自虐一般对任何形式的痛苦感到安全。
就像他本应该杀了?身后这个人。
这个满口谎言,却长着一双坦率而温柔的眼睛的人。
他本该毁掉她,像毁掉一个为他而设的诅咒,本该欺辱她,如同扼死一个他渡不过的苦果。
然而他留下?了?她,用王庭里华贵尊荣的一切去供养她,像培育一株本不该开在寒苦北地的花。
这是错的,他很清楚。
沉舟此刻突然支起身子,略回了?头去看她。
她还在专注的替自己按摩,听到动静下?意识也?看了?过来。小姑娘原本整齐的发髻已经散了,碎发垂落,便有了?一种很温柔的情致。
她眨眨眼,询问一般看向他。
沉舟突然疑心她的眼睛里是否落进了?什么?东西,或许是晓星摇滟一类的玩意儿,但?这么?一想才突然觉得俗套,这种话原来千百年来早都被人说烂了?。
于是他恍然大悟,终于对那些毫无意义的诗赋产生了?那么一点认同。
他轻轻扬起下?巴,带了那么一点微妙的恶意与死不承认的怜惜。
“……小哑巴。”
他开口,语气很淡,像是在亲手缠绕心头的荆棘。
“…你想不想当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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