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呀——”有个孩子在绝望哭嚎:“不要打了,别打了……我要死了,真的要死了!”
他的哭声沿着时光的隧道爆裂而出,涌出一股绝望和酸楚,即便那声嘶力竭的呼救捱过快二十年的漫长时光,早已听不见,却依然能在无形中刺入骨髓,让人疼地全身蜷缩扭曲。
樊望沉默半晌,闷声说:“都过去了。”
“嗯,都过去了。”
但他想了一下,又生硬地补充道:“樊舒不一样,吃穿用度我不会亏待她,更不会苛责打骂。”
方晨笑了:“是,我知道,是我小心眼了。”
他又有了点兴致,摇头晃脑地说:“那关于基金会的神奇操作,只能等我下学期跟着佟分析师好好学学,再来亲自跟樊老板请教啦。”
请教自然是不能好好请教的,奶狗脑子里分分钟开起火车,把如何请教、用什么姿势请教都急速过了一遍,顿时只觉邪火烧身,一股燥热的气从心底涌起,压向四肢百骸,连喘息都带上一丝压抑的喑哑。
樊总裁丝毫不知,依然保持着专业的高贵冷艳,敷衍地嗯嗯两声,天真地在心里鄙夷:就你那两把破刷子要轮到跟我请教,你还是潜心学习个几年再说吧,看你憨憨的样儿也不算太聪明,不知道你学不学的成……
然而他腹诽的跑马灯还没闪烁完,就被方晨低低的声音唤回了神。
“……樊望。”
“干嘛?”
方晨盯着着他,仿佛盯着要拆吃入腹的猎物,眼神里有不加掩饰的热烈和欲望:“我好想你啊。”
樊望胸腔一热,耳朵尖迅速烧起来。
明明两人不在同一城市,隔着手机屏幕,樊望却觉得他能感觉到方晨说话时吹出的热气正从他头顶掠过,吹得他发丝微动,脖子也跟着又痒又烫。
“好想把你抱在怀里,想一直抱着你,不停地亲你……”
方晨低声诉说着满腔爱意,他的声音极有磁性,又故意压得低,在静谧无人的深夜里沿着樊望的脊骨酥酥麻麻地往上攀爬,简直有蛊惑人心的效果。
樊望哪受得了这种撩拨,身体不受控制地升温加热,指尖却微微泛红打颤。
方晨久久地盯着手机里的爱人,两人就这么互相看着,一时间没有言语。
然后他突然说:“你脱下衣服好不好?”
樊望一惊:“干什么?”
“我想看你。”
“……你这是什么恶趣味,你当这是裸|聊呢?!”
方晨嘿嘿笑了,笑容里混着一点甜蜜和心酸:“我开玩笑的。”
顿了半晌,又道:“我就太想你了。”
樊望:“……”
“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明明已经问过一次,但他仿佛自言自语的呢喃还是让樊望心里涌起一股莫名其妙的酸楚。
但这简直没有道理啊。
樊望迷迷糊糊地想,明明两个人的关系已经推进了这么一大步,只要他过几天办完事情回去,小情侣小别胜新婚,从哪个角度看都是如胶似漆的甜蜜美好。
当然也可能是干柴烈火意乱情迷……一想到这里,他只觉得分外羞赧,耳朵尖儿更红了。
挂断了视频,他被撩拨的久久不能平静。
报告是看不下去了,樊望去洗手间洗了把脸,企图冷静下来。
冰冷的水滴沿着烧烫的脸颊往下滴落,他久久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静止不动,过了不知多久,仿佛整个黑夜都安静了,他鬼使神差地伸手,一颗一颗解开了衬衫的扣子,直到把衣服完全解开脱下。
镜子映出他苍白的胸膛,瘦削的骨骼上覆着一层薄薄的肌肉,虽然早年间也折腾了挺多贵族运动,但养尊处优的身子骨过于精细,跟方晨那种肌肉偾张的荷尔蒙型选手完全不是一个路线。
想到对方高大的身影压过来时那种被密密实实笼罩住的感觉,樊望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可是我已经31岁了。
他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清晰地意识到这一点,明明只是个不需多想的客观事实,但此刻不知为何却让他有点慌张。
方晨就像一汪泉水,起初并不起眼,甚至还有点碍事,但胜在持久流淌,终于把樊望心间每一寸干热的土壤都浸湿沾满,再也摘除不开。
明明是澄澈透明的泉水,却又浸了情药,勾起了他内心深处最不愿人看到的私欲和杂念。
原来再清正严厉的人,只要遇见喜欢的人,在情|欲面前,还是要乖乖低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