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易闻言,想起谢今爻,摸了摸妹妹的头:“幸好魔主早有远见,把你们都留在了河谷。行军途中,这样危险的事情?并不鲜见——谁知道你这丫头自己跟上?来了。”
阿蜜道:“我担心哥哥啊。”
旁边一个魔将倒是听了进去:“魔主在故乡还有姊妹吗?”
阿蜜下意识戒备地望着他。
她的潜意识告诉她,要保护好瑶瑶,那么就不能透露出瑶瑶的所在。
阿易神色冷肃:“追风,有些?话最好不要问。”
这魔将有些?尴尬地收回视线。在心中暗自咒骂这蜜袋鼯兄妹一个样子,像是苏不遮养的狗似的。
不过等?到苏不遮死了,他还用看他们脸色?
他本来是其中一个营帐的首领,听闻了苏不遮的存在,上?门挑战,结果没想到那小子尽管没有灵气,却可以用魔气打败他。
真?是见了鬼了。
颜面扫地还被收为追随者,他早在心里暗恨许久。
他早就知道,跟着这种反叛军,根本没有一点胜利的保障。
一旦苏不遮死了,他们这些?叛军群龙无首,很快就会被镇压下去。
与其如此,还不如早日回到王都那一方。
他走到一边,准备今夜守在帐子前,听苏不遮的消息到底如何——
如果苏不遮不行了,他就立刻离开这里,投靠王都。
*
帐内,少年半裸胸膛,看似紧实?而完好无损的肌肉包裹着白色纱布。
修长而粗粝的十指解开白色的纱布,露出里面带着点血色的肌底。
他垂下雪白的眼睫,手指拂过自己先前险些被射穿的伤处。
魔气一点点凝聚,在他胸前织云而起。
不过片刻,那深可见骨,直到肋骨的可怖伤口,迅速恢复了。
军医满头细汗,不敢说话。
苏不遮抬起眼睛,淡淡看他:“让阿易进来。”
阿易听到军医唤他,下意识有了不好的预感。
什么情?况,会让魔主在这样重伤的时刻召见他?他心中顿时全是悲壮。
好不容易走到了今天,看到了曙光——竟然毁在了一支魔晶箭上?。
阿易面色沉重地走近帘帐。
他已经做好准备,进去看见苏不遮面色惨白的一张脸了。
如果没有魔主,军队如何能对抗魔都的压力?
王都的人血腥残暴,他们横竖都会是一个死字。
阿蜜在门口,同样心情?沉重。
出乎意料的是,魔主已经坐在桌前,除了唇色有些?白,精神状态好到让阿易觉得莫不是回光返照了。
苏不遮看他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苏不遮身着主帅红衣,本就生得高的眉骨因为撩起额发?更加开阔英挺。他抬眼的一瞬间,阿易又险些打个寒战。
不过这熟悉的感觉让阿易心安。
魔主非但没有奄奄一息,甚至依旧意气风发。
阿易嘴一瘪,眼泪险些出来。
苏不遮蹙眉:“哭什么哭。”
话虽然说得冷,但他眉目间还是生出融融暖意。
“过来。”苏不遮的眉眼在灯光照耀下看上?去更易亲近。
阿易从营帐内出来的时候,满脸悲壮。
早在外头等着的魔将魔兵们,如同嗅到了血腥味的野狗,该转风向的已经开始做好准备。
被王族奴役许久的他们,并没有抢走叛军话语权的意识。
他们其中很多人只是见风使舵,迅速夜半出逃,去寻王族的军队。
不过这也是整个军队之中的少数了。
逃走的魔兵并不多,更多的是原来的王族旧部魔将。
大部分魔兵诚挚地追随他们的铁血而不失仁慈的主上——苏不遮。
逃走的魔将追风同为魔狼族,他投诚的筹码就是一个确切的消息。
他为镇压叛军的王军带来了意想不到的好消息——
苏不遮中了魔晶箭,如今性命垂危。
“此话当真??”
追风颔首:“自然,他已经请了他的亲部进帐,估计已经在安排后事了。”
王军大振,立刻整军,次日便发?动了突袭。
追风作为次将,在右翼领头。
这一场战争,似乎就将是最后的结束了。
次日,血照残阳,两军铁蹄交锋。
王军首领看到了叛军前列,那骑着高头大马的红色主帅身影。
那人影的剪影模糊而熟悉,自头盔边缘露出一截闪耀的银发。
长沙之上?,他红袍透出铠甲,烈烈生风。
随后掌中白骨长刀自空中一划,一落。
入耳是犀角层层叠叠荡过群山,随后是对方那熟悉而令人闻风丧胆的低沉声音。
“杀。”
*
后方城池的军队正等着第一梯队的捷报。
然而,他们非但没有得到任何捷报,而且得到了一个噩耗,苏不遮苏醒了。
并且,据说这一次受伤并没有让他留下任何的隐患,反而,他变得更强了。
他们本来不相信,谁能受了伤还能更好呢,结果等?到和苏不遮打了一仗之后,他们绝望了。
苏不遮真的变得更强了。
五天,苏不遮一路从王都三百里处的城池杀到了王都脚下。
叛军已不再是叛军。
百姓称之为义军。
据说义军头领是个英俊如神明的青年人。
据说义军所到之处,决不烧杀劫掠,只保护弱小。
义军振臂,一呼百应。
魔界,彻底反了。
作者有话要说:铁血猫猫走事业线。晚上九点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