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意颜:“好,那你别……”话说到一半又看?了华大夫一眼,然后想到估计刚才华大夫在门口也都听见了,又给小太子擦了擦眼睛,小声地说:“那你别哭了。”
当着外人的面,太子殿下面子上还?是过不去的,嗔怪地瞪了谢意颜一眼,那意思就是不让他乱说话,谢意颜也是讨好的笑,然后乖乖等着大夫给他重新处理伤口。
华大夫药箱打开,剪刀才刚拿到手里,打算先把太子妃身上裹得乱七八糟的纱布剪开,太子殿下不知何时就跟了过来,他倒是不紧张,紧张的显然是伤者自己。
“小景,不然你去看会儿书?一会儿就收拾好了,你别在这儿看着,人家大夫怕你,他紧张。”
“是他怕还?是你怕?”李晟景问了一句,就没理他,专心看?着华大夫怎么拆开旧纱布,等华大夫拆完一处,他就看见里面狰狞的伤口,就这还?是他们知道把握懂得分寸,那要是不知道呢?要是万一有个什么纰漏呢?
小太子身上开始往外冒寒气,一丝丝一缕缕冻得人头皮发麻。
谢意颜仰着下巴笑:“我才不怕,我怕你做什?么,我喜……”
“你什?么?”
“没,没什么。”谢意颜一时怂了,差点说出口的话又生生噎了回去,然后痴痴地看着李晟景:“只要你不生我气,我就什么都不怕。”
这俩人在这儿如若无旁人一般地你来我往,华大夫在一边是心里直叹气,这小两口关系也太好了点,怪不得太子妃是宁愿扮女装也要嫁进来,如此深情感?天动地,就是世俗不容。
不行,他得再去劝劝师父,太子跟太子妃已经这么不容易了,怎么都得把太子殿下的腿给治好,可不能让他们再受苦。
华大夫一边想着,一边重新给太子妃的伤处上药,他这儿才处理了一处伤口,就听太子殿下说道:“剪刀给孤。”
“啊?这……”华大夫迟疑了一下,才将剪刀递过去,就见太子殿下小心翼翼地剪开了太子妃胳膊上的纱布,太子妃特别配合,那腰恨不得再往前挪挪,生怕会累到殿下的手,就是这个姿势有点费腰,作?为一个大夫,他不得不夸一句,太子妃真是好韧的腰。
“早知道小景你不生气,我就不自己弄了,白费工夫还?累手。”谢意颜见小景脸色没那么难看了,就有点上头。
“谁跟你说我不生气的?”李晟景淡淡一句,谢意颜就又哑口无言,自己铺垫好一会儿:“那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没生你的气。”李晟景手上动作停了一下,然后把剪开的纱布一点点收拢起来,伤口上的血沾到了他指尖,谢意颜刚要开口提醒,李晟景自己就看着手指上的血发了呆。
“快擦擦,你别弄了,让大夫来,别沾手上血。”
好像小太子葱白的指尖沾上一点血就已经开始让他心疼了。
“值得吗?”
“什?么?”谢意颜没懂小太子话里的意思:“什?么值得吗?小景你问我什?么?”
“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希望,也许他根本就没那个能力治好我的腿,也许我的腿早就废了,再无医治的可能,就为了那一星一毫的希望,你就这么豁出去,如果万一出意外呢?万一朱衣卫中有人别有他心呢?万一刀剑无眼,错了一分呢?”李晟景的手顺着谢意颜的伤口往下挪:“若是伤在这儿,若是再重一点,你还?能再拿剑吗?”
“值得吗?”
“小景,你别这样说,你这样说得我心里难受。”谢意颜脸苦成一团:“什?么一星一毫,那可是木神医,他肯定能给你治好的,华大夫你说是不是?你师父那么厉害,断掉的筋脉他都能接上,殿下只是冻了一下,一定能治好的对不对?”
旁观者清,华大夫明白太子妃这是想求他一个肯定的答案,越是在意才越是紧张,太子妃嘴上说得笃定,可他心里面是没有把握的。
就像太子说的那样,他赌的就是一星一毫的可能,便是为了那一星一毫的可能,他都愿意为之赔上所有也在所不惜。
“能的,师父医术高明,一定能!”
“小景你看?,连华大夫都这么说,我就说一定是能的。”谢意颜脸上露出来灿烂的笑,拉着李晟景的手晃悠了一下:“别生气好不好?只要能治好你的腿,我流这点血算什?么呀。”
“你……”李晟景语竭,良久他抬手抚上了太子妃的脸,唇角弯起带出一抹极淡的笑容:“我何?德何能,担得起你这般情谊,意颜,是孤对不住你。”
谢意颜按住李晟景的手,笑得跟个大傻子一样:“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呢!”
旁观的华大夫:……太子妃,这话不是这么接的,怎么好端端情愫瞬间就被你一句话给搅和没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赤虎:你们是不是还在秀?我要躲到何年何月?看在我放了一条河,哦不,一片海的份上,能不能从轻处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