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杏之前还?以?为太子已经打消了那个念头,但现?在看,是她想得太好了。
徐杏不?敢不?回太子的话,但她细细琢磨了太子的这两句后,不?免觉得过于暧昧,不?太好回。
要回她是生气了吗?不?说她没有生气,就?是有,她也不?敢这样说。
而且,她有什么资格生气?
她又不?是他什么人。
那要回没有生气吗?也不?妥啊。回没有生气那也表示是在意太子的言行的,只是他方才的言行没达到让她生气的地?步而已。
所?以?不?管回生气还?是不?生气,那都是在跟着太子的节奏走。话语权是由太子在掌控。
思来想去,徐杏只能说:“平时没有诸位皇子殿下在时,殿下您为人敦厚,自是对臣女颇为照顾。但方才殿下们都在,您不?顾臣女才是对的。”
徐杏一番言语中,字字句句都是避嫌和恭敬,完美的避开了太子给?她设下的所?有问题陷阱。
太子听后,只眉梢细微动了下,倒是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对徐杏这样刻意的避嫌,他也没有恼。
太子接下来没再说话,就?只是这样缓缓打马往前。日已西沉,晚霞将半个天空都染成?了橘色。
余晖洒在太子白皙清隽的脸上,徐杏始终落后他半个马身,偶尔会悄悄朝他望过去一眼。从她的视觉角度看去,男人高挺的鼻,线条分明又有柔美感的侧脸,长卷而密的睫毛……都淡淡洒了层薄光。
傍晚有些起风了,男人一身的素色锦缎似欲随风而去,却又被他修挺的身躯束住。
男人素衣墨发?,此番风下缓行,身上锦缎又随风欲去,倒有点仙人骑鹤而去的洒脱。
此时此刻,这样望过去,徐杏心中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这样。
但很快她收了自己的杂念,又专心琢磨起太子的心思来。
徐杏不?知道,太子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一路同行,等到城门?口时,天已经快要黑了。一路上徐杏都在犹豫琢磨,要不?要亲口问一问他心里的打算和想法,但最终还?是放弃。
二人自说过那几句话后,之后路上的一个时辰,都是一句话没有。
明明可以?加快速度快点回京,但太子似是十分得闲一般,只缓缓而行。徐杏也实在寻不?到任何合适的借口先行一步,最终只能陪着他一起缓缓打马同行。
等到入了城内,太子也还?是没和徐杏说一句话。只不?过,默默亲自送了她回徐家后,这才纵马快鞭而去。
太子是真?的把人送到家门?口就?立刻走的,一句话都没说。
徐杏还?骑坐在马背上没下来,她望着男人奔驰而去的背影,一时心里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直到太子身影彻底消没在黛青色天幕下后,徐杏这才收回目光,翻身下马把马交给?马奴后,她则直接回了榕香榭。
天气渐渐热了,此番一身汗,她必须要先洗个热水澡才会觉得舒爽。
坐在浴桶中,徐杏少不?得还?得操心自己的终身大?事。她巴望着能快点到春猎日,这样的话,她也能知道她和郑三郎到底有没有可能。
若实在和郑家无缘,她也不?能一直赖着郑家。她没有多少时间了,她需要在徐国公把她卖掉之前,必须解决掉终身大?事。
其实她也有想过逃走,天下之大?,她可以?带着钱去云游四海。她是有点积蓄的。
但不?说如今天下依旧不?稳,她根本没有能力?能保护自己。便是如今是盛世,她能逃得出徐国公府,能逃出长安,怕也逃不?远。凭徐国公的本事和野心,他是一旦发?现?她不?见,会即刻把她抓回来的。
所?以?思来想去,她也还?是只能继续留在长安生活。
徐国公是一定会利用她攀附权贵的,她只能在他有决定前,迅速把自己的大?事解决掉。
而且,她未来的夫君也要绝对是徐国公惹不?起的,是可以?给?她依靠的。
又要有门?第?有权势,又要人品贵重对她好,还?得家里清白亲眷好相与。徐杏觉得,她真?是痴心妄想了,便是公主选夫,也没有事事都能遂愿的。
可越是如此,就?越显得郑家可贵。
郑家越可贵,她就?越怕到了春猎那日会不?能成?事。
徐杏这会儿心烦意乱,她身子下沉,把整个人完全没到了水中。
水里憋了会儿气后,才骤然?破水而出。
随着“哗啦啦”的一声响,徐杏满头满脸滴着水坐在浴桶中。立在屏风外侍奉的婢子听到了动静,忙跑进来看。
见主子头上脸上都是水,婢子问:“娘子怎么了?”
徐杏却摇摇头:“没什么。”索性头发?也湿了,徐杏就?说,“拿了洗头的香胰子来。”
婢子虽有疑惑,天都晚了洗头发?也难干,但主子既这样吩咐了,她也不?敢多问,只说是。
春猎之前,四月初八这日,宫里出了事。
自除夕那夜徐妙芝徐妙莲闹出的那场风波后,这是第?二次东宫和秦王府杠上。而且,起因还?是因为这俩姐妹。
当日,徐国公夫妇便立即被宫里的宦者带去了宫里。回来后,徐国公面色铁青,发?了好大?一通火,还?砸了不?少东西。
徐杏是隔日才从徐夫人那里得知的情况。
原来,皇后到底还?是疼爱徐妙芝所?出的公子信的,想着公子信的满月酒只是随便办的,百日宴便准备给?他大?办一场,好歹也体面一些。
所?以?,四月初时,皇后就?开始亲自筹办了这场百日宴。
到了这日,不?但秦王一家过来了,下面的卫王齐王等诸位亲王也过来了。还?有,宫里几个品阶高的妃嫔,也过来吃酒道贺。
本来是其乐融融的,甚至皇后本着家和万事兴的原则,还?亲自撮合了徐妙芝徐妙莲姊妹和好,甚至把她们二人安排坐靠在了一起。
但徐妙芝为了让徐妙莲在这种场合出丑,吩咐自己的婢子把事先准备好的巴豆粉洒在了徐妙莲案上的糕点上。
原若是徐妙莲吃了这些糕点,倒也没什么大?碍,左不?过就?是挨一顿骂的事。只不?过,徐妙莲已经有好些日子没看到秦王了,这会儿趁着这场家宴,自然?就?想好好靠近秦王。
她把自己案上的糕点孝敬给?了秦王,秦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好拒绝徐妙莲的献好,只能笑着接受。
最后,这洒有巴豆粉的糕点,就?被秦王吃了。
徐妙芝也是心狠,巴豆粉洒的甚是多。纵是秦王这样极有忍耐力?的男人,一旦巴豆的效果起了作用后,他连奔带跑的往可以?出恭的地?方“飞”去,也是来不?及。
屁是当场就?放了好几个,屎有没有拉裤子里,真?不?好说。
原人吃五谷杂粮,拉屎放屁纯属正常。但秦王身份尊贵,又是极有威望的。结果在这种场合,当着这么多皇室子弟丢了这个脸,事后自然?是发?了好大?一通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