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喽——您的豆花,豆腐脑,还?有豆浆,都吃好了!”老板娘动作快,拿了一个托盘麻溜地上了吃食在谢琢玉几?人身前桌上。
待邱点酥伸出手去帮着挪碗边,一不注意被烫了下,她赶忙缩了手又去摸耳垂,紧张兮兮的瞅着谢琢玉抬碗放筷。
“啪嗒——”谢琢玉放下一双筷子,接着便看邱点酥踟蹰的模样,神情微征,她笑说:“娘子?心急,被烫了吧哈哈哈。”
邱点酥被她嘲弄,也不闹,等指腹酥麻的滋味淡去,便抬了灼手的豆浆轻饮一口。
豆气翻滚,濯濯浓浓,香涩总相宜。
她心里微叹,豆子?新鲜,新拧的豆浆汁不加糖,也是好喝的。
谢琢玉抬着碗大口大口地灌着豆浆,沿着碗边露出她的一双眼睛,狭长的眼睛眯成了细缝,微缝中黑瞳晶亮又璀璨,喜意葱茏。
老板娘从别桌过来,又去摊前时看见这?桌的和睦气氛。
她跟说笑似的感慨:“嘿呀小公子对你家娘子?真好,这?天啊真是越来越冷了,两夫妻出来走走,喝喝我家的豆浆暖暖脾胃却是不错的。”
她腰膀粗圆,不像她女儿那般窈窕茱萸,但又有着豆腐西施没有的利落和惠敏。
老板娘灿然无奈地又多了两句:“说起来,我家那个女儿啊,也是个会过日子的。”
谢琢玉见过豆腐西施,从前她从林城回来时,就爱到豆腐西施摊上喝豆浆,听她唱花调,念俗语,这?些应当都是她娘亲教的吧。
“哦?豆腐娘子?,不知豆腐西施如今何在?”
豆腐娘子?笑?了:“她啊,上月嫁了个云游四海的武生,看山玩水去了!”
武生,在大越,也可指代舞刀弄枪的结义之士或江湖中人。
邱点酥听了,有些惊讶:“武生吗?那你不会思念你的女儿吗?”江湖路远,每次启程大多都归期不定。
谢琢玉看了她一眼,给她碗里加了一勺糖粒,想了想,又扣了半勺放回了糖盅。
“没办法?,再想念能怎么办?她愿意吃苦就去呗,咱们做人父母的还?能事事拦着她吗?”
豆腐娘子?没纠结,语罢又去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谢琢玉看邱点酥冥思苦想的样子,无奈的将手里的汤匙放进她吃豆花的碗里,轻敲道:“酥儿,回神,你的吃食该冷了。”
“北寺的住持和扫地僧还给我们送来了艾草和菖蒲,你忘了,等回去了,咱们回去还得沐浴更衣,焚香洗礼。”
她们在城外遇到了正要进城的僧弥,手里抱着菖蒲和艾草,说是住持他们听说她回来了,给她专门送来的。有人从大狱里出来,沾了晦气,宣城是有熏艾草,点菖蒲的习俗。
邱点酥轻轻应下,低头舀食豆花,后因吃不完又递给了谢琢玉帮忙解决。
谢琢玉庆幸自己刚刚没给她添太多糖,她不嗜糖,酥儿喜糖。
若是太甜了她吃不下去,坏了豆腐娘子?的心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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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回了谢王府,牌匾已被府衙的人摘走了,销毁在衙门口。府前空荡,几?人正好得以下马车。
谢琢玉进门时看了一眼门匾,她示意迎上前来的路拾附耳:“你去镶玉阁定做块牌匾……”她又想,自己不就是镶玉阁的掌头?那还让手下人做什么自家的匾。
她挥挥手,作罢:“还?是算了,我自己处理,你去搬东西吧。”
路拾敬道:“好的公子。”然后走到后头马车边,帮着管家指挥的下人们一起搬东西。
谢琢玉去了京城,别的不多,就属特产带的多。十一二年不一定去趟京城,她们这?次也是意外之旅。
府中空荡却处处透露着让一行人熟悉的感觉,虽不至热泪盈眶,但也满心感怀。
谢庆还?是坐着那把在京城打的轮椅,张姨娘这?段时间一直照顾着他,不假他人之手,更不会脑子?发昏的将他再推给别人。
谢庆不知对“一心只有他”的张姨娘如何想法,但在谢琢玉看来,两人之间还算和睦,风雨同舟。
之后的日子,静谧了一段时光后,又从谢流昌身上开始了新的热闹。
媒婆上门,脚踏红头靴,手握蒲团扇。谢流昌被迫和张姨娘去见了几?家姑娘。
他去时面目惨白,惶恐不安;来时脚下生风,避之不及,唯有“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之幸。
谢琢玉经常摸到大门口处,见他进府便嘲笑他:“儿大不由人,拖着不娶妻就是要找姨娘和父亲劳心的。”
她嗑瓜子?,品香酥,翘脚打桌恣意妄为。
张狂耀目,恨不得上天。
被刚从外头查账回来的邱点酥抓到了,提着她耳朵就从西厅堂,一路提回了后院。
谢流昌刚刚兴起的怒火突然就消气了,他看着被拎走的谢琢玉,适时的调侃:“长离你娶妻了,可有怕和后悔的?”
哈哈哈哈哈!叫你最近总看我笑?话,被人管的日子可好受?
谢琢玉朝他虚空踢出一脚,从裤带锦囊满边的袋口飞出一个壳儿来,掉到谢流昌面前滚过了一翻。
她的声音传来:“莫说少年穷滋味,话嫌人不嫌,我这?才是人间极乐,懂吗你!”
如果用现在的话来说,她说谢流昌是单身狗,别看邱点酥日常管教她,但这?也是一种幸福,旁人都不懂得的。
作者有话要说:我今天查了才知道原来豆花和豆腐脑不是一种东西ORZ,长见识了,我这儿都混着一起喊的hhh。查了度娘,原来“在制作豆腐的时候,首先出来的是豆浆,然后是豆腐脑,其次就是豆花,最后就是豆腐。”——摘自百度。这而且,豆腐脑比豆花嫩啊~(深夜猛饿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