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眼睛都睁不开了。”秦解真又说：“脸上涂了粉，难道趴桌子上？我看嬷嬷帮你修了好久，弄乱了好麻烦的。”
伊雅困得不行，哼了一声，却靠在她肩膀上。
秦解真毕竟是女子，又瘦了些，肩膀有些细。可伊雅却觉得安心下来，真瞌睡过去了。
她睡得很乖巧，一点没有醒着时候那种活泼样子，眼闭得紧紧的，嘴却微微张开，露出涂了丹色的唇瓣。秦解真原先没注意，过一会看她睡熟了，禁不住低头去看人。
屋外雪已经融得干净了，有鸟穿着屋檐飞过，呼啦一声飞远。隔着很远是有不少人声，可是在那头闹，和这里没有关系。
伊雅暖呼呼一团，呼吸平静，睫毛微微地动。她鼻子秀气挺拔，秦解真往下眼神一落，却落到她嘴上。也不知道涂了些什么，有股甜腻腻的气味。
秦解真不知怎么的……有点饿。
她慌忙伸手去拿糕点，才一动作，想起来伊雅还靠着自己，却又不敢大动作了，慢慢地伸手去拿。伊雅睡得香甜，又找个舒服地方，靠着又打盹。
秦解真拿到糕点，小心翼翼地吃。吃两口，她又吃不下去，放了回去。
心里砰砰跳。
她从来也不知为什么，想按按这心口让它不要跳，又不知道怎么做。
过一会，伊雅头一滑，却醒了。秦解真接住她的脑袋，伊雅却睡迷糊了，哼了两声，对她软绵绵地撒娇说：“嗯……怎么就到这时候了。”
秦解真大为震动，第一次看见伊雅这娇憨样子，几乎情不自禁地说话，结结巴巴地说：“我
……我，伊雅，我……”
伊雅却看她。
那眼睛是很浅很浅的色，秦解真模糊觉得自己兴许在山上见过。在非常浅的雾气里，有隐隐约约的泛着的蓝天色。秦解真不由自主地抓住她的手，目不转睛地看她。
她从未想过一些更多的事情。山上的事情只有做功课与练剑，还有打扫和打猎，下了山，也是闷头朝着信说的地方走。现在即使有了目标，也是为了去和师父的故人相见……
可是伊雅总让她想得很多。
她脑子乱七八糟，像团麻。伊雅却把这麻线一圈圈地绕开，整理整齐，说：“怎么这样的不好意思。解真……晚上可还有好多事情呢。”
秦解真感到一阵不能呼吸。她喘了两口气，却又被伊雅抓住。伊雅说：“解真，你会抱我吗？”
她恍然大悟，明白自己原来是有些想要揽她入怀，便轻轻地抱她进怀里。
这动作很轻，伊雅没说话，静静地在她怀里窝了一会。
她这样温软暖和的，
秦解真说：“伊雅……你这样对我，我总脸红，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伊雅就那么笑，过一会说：“怎么不好？”
秦解真又有些结巴：“我一紧张，就不知道说什么好。我是想和你说话的，可是嘴又很笨……”
伊雅却笑，说：“我不觉得呢。有些人说话说得好听，可是要骗人，那我还不如不听的。我不是那些爱听漂亮话的女子，只要解真真心实意说什么，那都是好听的。”
她却伸手抹了抹唇色，抬头将脸凑过去，对秦解真说：“你帮我看看，这是不是蹭上了？”
秦解真也没多想呢，低头去看。伊雅这唇色也不知用些什么染的，虽然红，可也不艳，像那凤仙花捣碎了似的，却又蜜津津的。但她确实擦开了些，秦解真轻轻伸手去碰她的唇边，擦了擦，发现手感有点黏。
伊雅的唇轻轻地动：“是我差人调的，加了蜂蜜还有些花草，这色好看吗？”
秦解真根本无法去看她的眼，只说：“好看的……”
那唇便吻上她的手指。很绵密，很软乎，留下一片带些赤色的唇印，遗留着香气和甜蜜蜜的气味。秦解真恍然大惊，却抽不出手，被她咬了一口，留下一两瓣花瓣似的唇印在食指上。
那香味与唇一起撩动：“你可不许擦的。晚上进了房间，我可还要看的。”
秦解真鼻尖滴汗，竟一时什么也说不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