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解真刚起身呢,人都进来了。
她原先进来也迷糊,不知道伊雅是叫她过来说说话,现在要出去也爽快,只可惜没能出去。另一边儿那姑娘大步进来了,却看见秦解真站起来,微微一愣:“你是……”
伊雅也站起来,向她介绍:“秦解真。”
进来那姑娘身着一身青衫,却佩剑,见秦解真站在当中,也没甚么表情:“我知了,是这的姑爷,对吧?”
秦解真还是不懂为什么伊雅叫她出去,但说了就出去,当即对她微微点头,就要出门。
那姑娘却说:“且慢!”
伊雅在后方叹气。
青衫姑娘朝她走过去,说:“我听说,你比武招亲的时候赢了韦南雁。我也听说,你用一把剑,是个剑客。”
秦解真眼神落在她剑上,倒是没注意她的脸,嗯了一声。
她原就少话,抿起唇来更是一副冷清模样,伊雅头一次看她这样,还颇觉得新奇。这青衫姑娘倒是一点不怕生,又说:“我叫程晴兰。我也用剑,你和我打一场?”
秦解真却反问她:“为了什么?”
她虽然不希望输,可好像也没理由和人打架。上一次还是为了救伊雅,再上次,却是上了擂台,韦南雁要杀她。她好像总那么被动出手,从未有过什么胜负欲。
程晴兰一时语塞,道:“练剑这事,难道不是越磨炼越厉害……和人比拼,才知高低吗?”
秦解真却说:“那你要当天下第一了?”
她想起公乐正问她的话,便认真道:“我又不想当。”
伊雅原本让秦解真走,就是知道这程家大姑娘就这个德行。现在看自己“夫君”这样说话,却也憋得这大姑娘说不出话,竟也心里好笑起来。
原先程家两个姑娘,两个都曾待字闺中,却不曾想一个突然有一天跑出了深深府邸,去了外面拜师学剑。父母均大受打击,又生了一个,却起名桃芙,对她养育更加严格了一些。后来晴兰回来了,父亲原先不给她回来,也不认她做女儿,却架不住她竟拜入了高深门派,最后还是让她在别苑住下了。
虽不上族谱,晴兰也不介意,虽有些难过二妹嫁人了,现在却想撺掇三妹出门。谁料三妹性子却软得很,整天花花草草的,也开心的要紧,令她实在没法说理。
今天刚获许出门了,桃芙就去了伊雅这。晴兰虽然也知道伊雅的事情,还是跟着来了。
到了这,她却第一反应还是看男人,要去挑战人。
却没想到秦解真根本不想这样的事情。
程晴兰却有些不耐烦,说:“江湖人士怎么这么麻烦?我挑战你,你应不应?”
秦解真却一愣,下意识就去看伊雅。
伊雅说:“你且去吧。你要不打,她每天都来这,我可烦死了。”
她却又含笑看向程晴兰。程晴兰本来天不怕地不怕,被她一看也有点心虚,眼睛骨碌碌地往下看。伊雅说:“可你要和他打,输了怎么办?”
程晴兰便说:“输了我就帮你们做一件事。他输了,就……就……”
她一眼看向秦解真。秦解真也不像她心目中想象的那样,或是英俊潇洒,背着一把好看的剑,又或是孤冷寂寞,眼神里就透露出高手的气质。秦解真只是静静地站在那,脸却是冷的,没什么表情。
秦解真说:“我也帮你做一件事。”
说到做到,她就对伊雅说:“我看那演练场不错,就去那,怎么样?”
伊雅自然说好,叫来赤努,和他说了情况。赤努原先也想看看这姑爷武技如何,当下也来了兴趣,叫来一些弟子,一起来观战了。
回川城里大的那些商会,纷纷都有私兵,也有养了门客和些武林人士的,穆尔托老爷也不例外,修了个大的演练场,兵器齐全。如今喊了人来,倒是挺热闹的。
秦解真也没做甚准备,背着不离身的剑到了一边,孤零零地站在这场内。
程晴兰舒展了一会筋骨,倒是被她这样的轻松姿态弄得紧张起来,又吐纳一会,才踏进场地。
她脾性虽急,可却在这之上很有造诣,也愿意潜心下来练,不然那门派也不会收她为徒——可她确实有些本事,在那门内和人比拼十拿九稳,因此才喜欢到处找人比拼。
现在见秦解真那样,她暗骂一声装把式的,走了进去。
演练场用大块的石头切块制成,每日都有人清扫洒水,也算收拾得干净。秦解真却很少来这,心里想着倒是晚上可以来。赤努站在一旁,对两人公正地说:“两位既是比武,堂堂正正,不使阴招即可。点到为止,切记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