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乐正从外回来呢,看见秦解真拔腿往外跑,弯腰去捡棍子。她迷惑地看着她捡了?棍子起来,又看到一只白色的?犬儿跑出来,追着秦解真要棍子。
犬儿呜呜地叫,秦解真却?不给她,送回去给伊雅了?。
公乐正目瞪口呆。
……她这是看了?啥?大小姐现场在这做些啥啊?这是将姑爷当狗呢,还是……
她慢慢地想转身?,伊雅却?看见她了?,伸手把棍儿给狗了?,叫住她说:“公小姐,有事?找你?呢。”
公乐正往棍上一看,心想我可?不能当狗啊,又抬头看她,满脸警惕:“怎的??”
伊雅微微地笑,看得她心里更毛了?些。她心里确实很多秘密,都未告诉过人,但从来未这样?害怕过一个女子。倒不是因为伊雅身?份高贵,仅是因为她害怕伊雅。
伊雅说:“你?知道了?些什么?”
公乐正起先嗯了?一声,突然一愣,睁眼看她。秦解真却?给她解了?围,说:“嗯?你?知道那偷脂粉的?是谁了??”
要说这个她倒是有些头绪。公乐正还以为伊雅要问她关于?秦解真的?事?呢,赶紧扯过话题说:“什么?哦,你?说这件事?。我确实有些头绪。咳咳……我以前也经常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不过我因为不住在当地,总是随机下手。可?这人显然住在城里。”
她思考一下,又说:“首先,这几户被偷的?,都是些大户人家。就连程晴兰,即使因为离家出走不受宠了?,程家也是大户人家。显然这小贼很是喜欢昂贵的?胭脂口膏。而且这几户其实都离得很近……但又因为偷的?是些女子小物,闺阁怕传出些不好的?传闻,竟也没有报官。”
伊雅说:“那倒是。这些都是她们开饮茶会,做诗会时候聊的?。”
女子闺阁有些活动,只邀请一些身?份相近的?小姐来。回川城里虽然汉胡亲近,可?汉人小姐还是很少邀请胡人姑娘来玩,伊雅是少数几个经常去的?。
饮茶会则是挑选些家中茶叶,聊些闺阁秘事?,品鉴一番。汉人小姐总那么地闷在家中,大多数都喜欢听人说故事?,因此才会找到伊雅。伊雅虽然知道这事?,可?其实并?没有放在心上。
一则婢女或者是小厮偷了?也不足为奇,二也有可?能是丢了?——怎么不偷玉啊金的?,却?偷这些?
公乐正说:“我想,这是真有其人。可?是至少轻功不错。但她轻功再?好,一晚上跑一家也算好了?,因此才在附近下手。”
伊雅却?说:“你?觉得有可?能是哪个商会抑或是士族府邸里的?人?”
她却?低下头看了?一会,将棍儿从绵绵嘴里拔出来。绵绵绑了?绳,见她起来了?要出去似的?,立刻立起来尾巴看她。
伊雅说:“走,我们去看看些。”
于?是三人又出去。从这坊的?那头走到这头,少说走了?四五户大户人家。可?不知怎么地,绵绵却?转了?两?三个门口,闻不出什么味道。照理来说,偷东西这人总要出门,总会留下点味道,狗总能闻到。可?绵绵转了?半天,急的?都叫了?,也没闻到什么味道。
伊雅却?越发觉得奇怪了?,抬头看了?看,说:“回去吧。”
秦解真在后面跟着她,奇怪说:“怎么了??是找不到么?”
伊雅却?摇头。回到家里,她才说:“不是绵绵的?问题。我觉着……应该是这人确实很少出门,甚至几乎不出门。又或者……不步行出门呢。”
她微微凑近了?些,说:“路上没味,不是那些仆役婢女的?,只能是那些坐轿子出门的?。可?是太太自己要总可?以买,你?说那些老爷的?……偷这些,咳……也不是不可?能。但是,我想……”
公乐正突然啊一声,说:“你?是觉着那些小姐练了?武功,就去偷别人的?脂粉什么的??”
伊雅真这么想。就那小姐的?饮茶会,做诗会,实则也是小姐之间互相比呢。这位上次拿了?一只金珍珠做的?耳环,那位下次就用珊瑚穿的?首饰。胭脂水粉的?铺面,也是靠着这些小姐才撑起来呢。说不定真有家里偏差,却?又想要的?小姐,去做这样?的?事?。
回川城鱼龙混杂,小姐习武也不少见。
可?这就有个问题了?。
怎么她会去程晴兰的?屋子里呢?
要是她以为程晴兰屋子里有什么小姐常用的?东西,去了?,被程晴兰抓住了?——程晴兰总会拿上剑的?。可?为什么没拿上呢?现在她人却?又不见了?……
不过,这也有可?能就是个寄居在谁家中的?小贼。她曾听过一个故事?,说某些小贼每日就睡在那梁上,吃喝拉撒都趁着无人时进行,硬是住了?一个月。
可?这种闺阁事?……
伊雅便嘱咐公乐正说:“你?晚上要是有空……嗯,我的?意思是有空呢,就去周围看看,有无什么奇怪的?动静。要是被抓了?,就说是我派你?去呢,你?不识路。”
她思考一番,忽地又觉得得要弄些小姐间的?会了?。
说不定也能问些别的?东西。
她这么想了?一路,公乐正巴不得赶紧跑,只留下秦解真跟着她走。秦解真对这些事?情并?不是很了?解,只是知道伊雅心里有数。她知道怎么办就好。
伊雅忽地和她说:“怎么一直跟着我呢?”
秦解真说:“可?这事?还没解决呢。”
伊雅转头,柔声地对她说:“是呢。可?是现在一时也没办法。我是想着弄个什么风雅些的?玩意,让那些小姐都来这聚一聚。我总觉得这是女子做的?,不知为了?什么……”
“为什么不是男子呢?”
“要是一个男子贪图胭脂水粉,他为何一定要冒着风险偷贵的??即使是有雅癖的?那些自称风流的?小贼,也不见得多懂这些呢。可?我看,这贼却?只偷一些上色的?东西,比如胭脂口膏的?,却?不偷粉也不偷香膏。她懂这些。”
秦解真说:“就好像伊雅要是叫我去,我也分?不出什么是什么的?。”
伊雅又对她笑:“郎君就是那么会打比喻。可?……到底怎么地是程晴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