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斯维加斯确实是个很适合头脑一热冲动结婚的地方,但温涯完全忽略了从南法飞过去要至少20个小时,两次中转。
他在登机前踌躇满志,“落地时间是22:00,拉斯维加斯的婚姻登记处是二十四点下班,所以只要我们足够快,落地就可以去登记,完全不用等第二天!”
牧野点了点头,然后在网站上预约了第二天登记。
结果也果然如他所料,落地时一路失眠、二十小时没睡的温涯眼冒金星,再也不提立刻赶过去登记这回事了。
牧野一只手牵着困得东倒西歪的未婚夫,一只手推着行李箱,过去温涯在出发前预订的蜜月套房。
跟南法的气温不同,拉斯维加斯的五月已经是夏季,温涯被冷气冲了一下便抖了抖,有点要清醒过来,牧野早有准备地从行李里翻了件自己的卫衣兜头给他套上,温涯觉得不冷了,于是便又开始昏昏沉沉。
牧野的卫衣暖和舒适,气味是他最熟悉的琥珀香水味,要?是早给他拿这件衣服,他也不至于失眠了。车子路过百丽宫喷泉前时他靠着他睡得很熟,眼睛都没有睁一下。
蜜月套房所在的酒店位置不错,温涯对他一向是大方的,酒店离拉斯维加斯大道很近,房间在二十几楼,窗外可以看到摩天轮。而且的确是蜜月套房,大概是东方主题,所以被褥都是大红带花,沙发上还摆了一排绣喜字的抱枕,行李已经被送了上来,桌上还有祝福卡片、鲜花和香槟桶。
温涯坐在沙发上,人还是有点懵,看上去有种傻乎乎的开心,想起了什么,似乎又有点可惜,“刚刚赶上领证就好了,这样今晚就是新婚之夜了,现在好像有点浪费气氛了。”
他指给他看,“婚床,交杯酒——”
他伸长手臂捡过来一个抱枕,把枕套拆了下来,用绣喜字的一面朝着他,说:“盖头。”
他此刻脸上的笑容由衷甜蜜,与平时那种温柔体谅的笑容不同,叫牧野忍不住朝他走近,脸上也流露出一种做梦一般的神情,将那个枕套蒙在了他的头上。
温涯被遮在枕套底下,“噗嗤”乐了,他自己也觉得这样很傻,但牧野缓缓地把那个简陋的“盖头”掀了下来,脸上那种犹恐相逢是梦中的神情,却叫他忽然一下就后悔这一时冲动。
他的长风,值得一个更好更好的婚礼。
他等这一天等了很久很久。
温涯忽然心疼得厉害,正想说要?不今天不算数,下次自己再来为他准备,如果他喜欢这样的婚礼,那就按人家四郎娶嬛嬛那个规格给他弄...弄一对龙凤花烛,订做两件婚服,再铺一床红枣桂圆花生瓜子什么的——虽然他是没那个功能,但仪式感要?足。心中这样想着,牧野却已经认真、郑重地吻住了他。
同他厮磨片刻,牧野说:“不用明天,今晚就是咱们的新婚之夜。”
美国佬算什么,以前都是规矩就他,他还没有就过规矩。
他要?娶温涯,天王老?子也管不着,他不用谁来允许,他只要他点头。
温涯摸摸他的眉眼,心中明白他其实不在乎那些,也便遵照他的心意,不再纠结,微微一笑,把那个“盖头”拿在手里,给他盖了上去,也掀开了一次。
盖头下,牧野看向他,嘴角噙着笑。
我是你的,但你也是我的。
枕套当盖头,他们就像两个过家家玩得认真的小朋友。
掀过了盖头,温涯站起身去拿那瓶香槟,笑着说:“按步骤来,下一步好像是喝交杯酒——”
他这个时间喝冰过的酒,准要?受罪胃疼,牧野摇了摇头,没找到常温的瓶装水,只好从小冰箱里翻了一瓶水,手掌合着瓶子捂了捂,倒了一点点,说:“抿一小口。”
温涯点头,与他手臂缠着手臂,像两根交缠的藤,两个人就这样喝完了交杯酒。
温涯真的只抿了一口水,牧野却将一杯香槟全部灌了下肚,温涯没有拦他,只是摸了摸他的背脊,在他放下酒杯时抱住了他的脖子。
牧野说:“阿沿。”
温涯应声,闭上眼睛,忽然笑着说:“你猜我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