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如温涯所料,清洁工果真?查不?出?什么?问题来——那人六十多?岁,有过精神病史,是登记备案的精神病患者,不?具备完全行为能力,这?份工作还?是家里人托关?系找到的,才刚刚来了一个多?礼拜,跟温涯也并没?有什么?新仇旧恨,案发时推倒钢架是因为妄想别人正在监视、偷拍自己。
无懈可击的逻辑。
温涯跟煊赫的律师打电话聊了一会儿,得知?这?人的状态很?像是发病期,一旦鉴定他案发时确实是在发病,之后大概率是被强制医疗,却很?难被判处负刑事责任,也不?禁皱了皱眉。
精神病患者,刚刚来了一个礼拜。如果要说是因为他们的相机让他感到不?适,可明明在他们单独拍照之前?,众人就已经一起拍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那人却偏偏要等到那钢架前?只剩下牧野和他,还?有另一个小演员的时候才动手。
这?实在太?巧了。
这?套说辞很?难让他信服,牧野回家时也明显情绪不?好,有些气结,还?有些后怕,见他直接把冰袋放在脚上,随手一摸,手脚也很?凉,眉头?便锁得更?深了,去浴室找了条毛巾过来,把冰袋裹上,又调高了空调,给他拿了条毯子包上,把他抱过来,像吸小猫一样吸了一口,才稍稍安稳了一些。
胡涂涂默默抱猫遁走,温涯叹了口气,不?想再提烦心事,伸手摸摸牧野的脑瓜壳,捏了捏他的腮肉,安慰说:“过几天就好了。”
牧野说:“嗯。”
牧野抱了他一会儿,便松开了他,移走了他垫着右脚的垫子,抓着他的小腿和足尖,小心地把他的右脚挪到了自己的腿上,低下头?仔仔细细地研究。他的脚踝因为扭伤肿得圆圆胖胖,青青紫紫,又涂了药,实在是不?怎么?美观,牧野不?敢乱碰,只好在他的足背上轻轻亲了一下。
温涯好笑道:“一股药味。”这?怎么?也亲得下去。
牧野摇了摇头?,抱着他的腿弯,一路把他端回卧室。
温涯说:“哎,还?没?洗澡。”
牧野:“......”
于是只好又端着他转战浴室。
他把他放在浴缸里,垫高了右脚,准备自己帮他洗。温涯虽然觉得自己只不?过是扭了一下脚,又不?是伤了手,自己洗澡完全没?有问题,不?过见牧野想要帮他洗,也便没?有提出?什么?异议,便心安理得地躺平,任他用花洒帮他打湿了头?发,用洗发水打出?泡沫按揉头?皮,空气里都是好闻的香味。
温涯闭上眼睛,忽然想起从前?,不?禁轻轻笑了出?声,牧野沾了洗发泡沫的手指在他的鼻尖上一抹,问:“在笑什么??”
温涯莞尔,“想起以前?你看到我光着身子就能从头?红到脚,就跟被煮了似的,特?别容易害羞,像个小姑娘似的,可好玩了。”
这?倒是真?的,不?止是在灵山宗时如此,便是后来他住在血煞宫那段时日也是如此。那时他伤病缠身,起卧都要有人,更?不?必提沐浴,长风便每日施咒帮他清洁身体,便是要泡泡汤泉,也都是将?他穿着浴衣放进水中,从来不?曾解下他的衣衫,去面对他的luo体。
其实有时想想,也是造化弄人,但?凡他脱下温涯的衣衫,看到他身上与自己一样的疤痕,有些事也就不?必直到他去枯禅岛时才能想通。
牧野打开了花洒,试试水温,帮他冲洗头?发,顺便把他鼻尖上的泡沫洗掉,欲言又止,只是好笑地摇了摇头?。
温涯逗他说:“怎么?了?我说的不?对?还?是纯情少男的外表下其实藏着虎狼之心?满脑子都是不?和谐的内容?”
牧野说:“闭眼睛。”
温涯乖乖闭上眼睛,感觉到他沿着他的发际线冲洗,把他的头?发洗干净以后还?顺便帮他洗了洗脸,然后帮他擦干净脸上的水,认真?地亲了一口。
温涯心知?今天开不?起车来,坏心地继续逗小孩儿,笑眯眯问道:“那你如果去我们老家那种公关?浴池,看到东北大哥不?穿衣服,也会脸红吗?”
牧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