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我跟陈子彦回府几日,陈尚书一直都对我淡淡的。不过这也难怪,小儿子爱上大儿子,还要拉着他一起私奔,搁在谁身上这都接受不来,没把人给掐死就不错了。所以看着陈尚书的一直对我不冷不热我也不在意,只是看到他,那声爹我也没喊出来。
这几日有陈桥在旁边,府里的情况我大概也摸了个遍,那位让我感兴趣的侍夫郎自然也了解了一番。
那人陈尚书的第三房名叫岳凌霄,七年前进的陈府,一直无所出。平日里为人谦和,在府中名声甚好。老太太一直不待见男妾,不过看岳凌霄性情温良,对他一直不错。我问了陈桥岳凌霄出身是哪家,哪知陈桥也说不上来,只说是陈尚书七年前回老家时在从老家带回来的。
陈尚书祖上并非显贵,也是寒窗苦读熬出来的,守了二十多年才熬到如今尚书这个位置。老太太她一直不喜欢男妻,自然不可能帮陈尚书订下这么一门亲事,这其中必然是有故事的。我并不好奇这房中之事,也没往细了打听,所以只是知道个大概。
回到陈府没几天,老太太和正房太太找了那位孙大夫帮我看病。我自知身体没什么,也不相信这孙大夫能神奇的看出这具身体已经换个里子,倒也不怕给他看。
孙大夫替我把了脉之后对老太太说我身体并无大碍,我面无表情的收起手腕,瞥了眼旁边一脸不耐的四姨太带着陈桥出了正院。
此时已是深秋,秋枫院落叶洒洒很有一番意境。从书房拿了本棋谱,我让下人搬了个竹椅放在一颗树叶已经红透了的枫树下躺了下来,静静的手中的棋谱,享受着惬意的时光。
耳畔脚步声响起,我以为是取茶归来的陈桥便头也不转的伸出手准备去接陈桥递过来的茶杯。然而就当我等的不耐烦的时候,一片凉凉的东西放入了我的手心。我转头看去只见是一片红叶,抬头便见陈尚书的侍夫郎岳凌霄正嘴角含笑的站在我面前。只见他一身青色长衫,微风撩动发丝,端的是温雅如玉,风度翩翩。
父皇之前也曾娶过男妃,称呼也不过是直接喊某某妃,如今我倒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毕竟姨娘是称呼女性的,这么称呼岳凌霄怎么听都有些不合适。
见我不说话,岳凌霄轻笑一声落座在旁边的凳子上:“怎么?出去一趟难道真的把我给忘了?难不成真的就如大少爷说的,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岳凌霄熟络的语气让我有些无措,只是愣愣的看着他半天才答道:“是什么都不记得了,三夫人有何指教?”
闻言,岳凌霄也是一愣,随即便掩嘴笑了出来。我看着他笑并无反应,脑子思考着这陈子玉跟岳凌霄怎么会如此熟悉。就算是一家人,他是陈尚书的侍夫郎,怎么着也得避嫌不是。
岳凌霄笑够了,这才理了理衣摆将身体坐正,“指教倒是没有,以前你不是常念叨丹桂街的点心么,今儿我有空想问问你去不去。”
一听丹桂街我心中猛地一凛,我的景逸园距离丹桂街只有两条街的距离,这么多年没去看过了景逸园,心中很难不动些心思。抬头看了看岳凌霄,我随即便点了点头。
见状,岳凌霄不由再次笑出声来:“二少爷,你还真有意思,都说不记得我了还敢跟我出去?”
我起身抖了抖褶皱的衣摆斜眼看着他:“为何不敢?在这城里难不成你还会把我卖了?”
“这我还真不敢,得了,你回房换身儿衣服吧,我去让老董套辆马车,我在门口等你。”
我应了一声起身走出秋枫院,碰上取茶回来的陈桥便将刚刚岳凌霄找我的事儿跟他说了一遍。陈桥听了倒也没有什么惊讶,点了点头端着茶壶陪我回房换衣服去了。
在换衣服的时候,我总觉得我跟岳凌霄,确切的说是陈子玉跟岳凌霄只见有些不同寻常。将心中的疑问委婉的问了下陈桥,结果岳凌霄竟然是陈子玉先前的师傅……想想岳凌霄身上那股恬淡的气质,我实在无法想象这人拿起刀剑会是个什么样子。
带着陈桥来到陈府门前,岳凌霄已经站在马车旁等着了。见我和陈桥出来,对我摆了摆手自己率先上了马车。
挑开车帘上了马车,岳凌霄见我坐定便吩咐车夫出发。岳凌霄看着我,嘴角含笑眼中尽是调侃之意。我装作没有看到并不理会,只是挑着窗帘看着外面的景色,偶尔用余光瞄一眼岳凌霄。
“还说不怕我把你卖了,这不还是带了陈桥出来么?”
听到岳凌霄的话,我放下窗帘转过了身:“这倒不是,只是怕卖的银子多了你拿不动,所以才让陈桥跟来帮你抬回来。”
岳凌霄被我的话逗得笑了出来,之后便没再说话。见此我也不想再开口,满脑子都是如今的景逸园会变成什么样子。
两刻钟后,马车来到了丹桂街。因为街上行人实在太多,我跟岳凌霄便弃了马车步行走入街中心的那家点心铺,要了几碟刚出笼的点心,便在店里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