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加讨了个没趣,又悻悻坐回自己的座位。
李琛喝完汤,盯着米加的衣裳看了又看,米加道:“我的衣服可有问题?”
李琛道:“料子倒是好料子,只不过这配色……”
米加道:“枚红大袖衫配水绿色长裙,有问题吗?”
李琛道:“这个配色确实……没问题,娘娘可在船上穿,见外人的时候还是穿的素雅一点比较合适。”
米加从来不在小事上纠结,既然李琛觉得她的衣裳不适合外穿,那就重新去做几身。
两人一起到了布店,布店的小伙计眼力很好,通过米加花红柳绿的衣裳判断出她暴发户的身份,一个劲儿的给她推荐名贵布料,米加左挑右挑,最后一看挑出来的布匹不是红的就是绿的,不是黄的就是紫的,和她身上穿的大同小异。
她不好意思的冲李琛笑了笑说道:“像我这种上了年纪的人都喜欢鲜艳的颜色,挑来挑去还是觉得鲜艳的好看,要不大人为我挑一挑?”
李琛从琳琅满目的布匹中挑了几样,他挑的布料子都是上乘的,颜色却比较浅,似初春刚发芽的嫩柳若有似无的却又很雅致。
一旁的伙计夸赞道:“公子真是好眼光,您选的这些料子都最上乘的,做出来的衣裳保准好看,您可有称心的裁缝铺,若是没有的话可以去城东的胡家裁缝铺,他家的师傅手艺精细,款式多种多样,做出来的衣裳一等一的漂亮。”
李琛道:“那就去城东做衣服吧。”
二人结账,花了足足三十两银子,因为花费颇多,布店老板特地派伙计套了马车送他们去城东。伙计驾车的技术很好,一路平平稳稳,走到某处,一股甜丝丝的香味传到马车。
米加撩起车帘往外看,只见街道两旁有很多胭脂铺子,这甜丝丝的味道就是从胭脂铺传来的,米加乔装了五百年,从未抹过胭脂水粉,不由得想尝试一下。
大声对伙计道:“劳烦您在路边停一下车,我去胭脂铺逛逛。”
伙计为难的看了看马车里的绫罗绸缎,问道:“这些料子怎么办?”
米加道:“你直接把布料送到胡家裁缝铺,就不用管我们了,我们一会儿就到。”
小伙计道了声好,驾着马车往城东走去。
米加在胭脂铺内东看看西瞧瞧,看到什么都觉得新奇,最后在老板娘的推荐下买了一支螺子黛,一盒桃花研磨的胭脂,一盒茉莉味的香粉,她拎着这些东西出了门,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被胭脂熏得香喷喷的。
二人一路向东,越往东走,香味越浓,只见街道左侧有一座极华丽的花楼名曰芳菲楼,芳菲楼的亭台上坐满了年轻女子,这些女子有的妩媚,有的清冷,有的高傲,莺莺燕燕一大群,百花齐放,各领风/骚。
二人在楼下行走,一条嫩黄色的披帛从亭台上垂落下来,不偏不倚正好落到李琛的肩头,“公子上来坐坐呀。”一声甜腻腻的声音从楼上飘来。
“坐你妹啊坐,臭不要脸的狐狸精。”米加破口大骂,声音又脆又响,震得李琛的耳朵嗡嗡直响,楼上的女子见米加是个不好惹的,怯怯的缩回了脑袋。
米加气愤道:“老娘最讨厌这些勾三搭四的狐媚子,一个个袒胸露背的,生怕别人不知道她们是娼妇。”
亭台上一个穿大红色石榴裙的女子娇笑着冲米加挑衅:“你管得了一时,可管不了一世,世上哪有不偷腥的猫。”
说完话还若有似无的瞥了李琛一眼,似乎李琛就是那只偷腥的猫一样,米加什么都爱吃,就是不吃亏,刚要反唇相讥,只见李琛从袖内甩出一把亮闪闪的匕首,直直的钉在了石榴裙女子的脚下,石榴裙女子被吓得花容失色,再不敢多言。
这时一名男子从亭台内冲出来,大声道:“是谁欺负我的俏俏,看我不打爆他的头。”
这声音莫名的熟悉,竟是米加的嫡亲重重重重孙何永。
米加十分溺爱何家的子孙,大部分时候都是予取予求,但有三条线不允许他们逾越,第一条不能赌博,第二条不能进妓院,第三条不能纳妾。
她离家不过月余,何永这个小崽子竟置家规于不顾,大摇大摆的进了花楼,情急之下,米加忽略了自己没带假面的事实,冲着何永喊道:“老三,你给我滚下来。”
老祖宗的声音从楼下飘上来,吓得何永哆嗦两下,飞也似的跑了下去,楼下只站着两个人,似曾相识的李琛大人还有一位容貌明艳的少女,他左看看右瞧瞧,找了半天也找不到老祖宗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