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怕许耐耐回来后,会夺走爸妈的宠爱。不过在见到许耐耐的第一秒,她的顾虑与害怕就已经完全被打消。
这样平庸又土里土气的女生,性子还沉闷,根本没法和自己比。事实证明自己的直觉是正确的,爸妈确实不怎么喜欢许耐耐。
可是从昨天开始,好像有什么东西正慢慢地发生改变。一种危机感直逼而来。
不行,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不能让许耐耐抢走已经属于她十几年的东西。
她靠在墙边,走廊里间的小灯照映出她越来越暗的面庞。
第二天早晨,暖暖的阳光扶窗潜入房间里,带进一阵栀子花的香气。
许耐耐从花香中悠悠转醒。
她洗漱好,正准备擦药,却突地一顿。
淡淡的小颗粒已经没有了。昨天就只剩下一点痕迹,今天彻底消失不见了。
看着恢复如初的脸蛋,她出神地摸摸自己嫩得几乎能掐出水的脸,和原本的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脸。
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以后终于可以不用再带口罩。她把厚厚的刘海撩起来用发卡夹住,让额头重见天日。
额间光洁饱满,不再有凸起的小颗粒。
她伸展了一下肢体,神清气爽地走出卧室。
餐桌前,许父抵着眼镜在看报纸。听到脚步声,他抬眉,陡然怔住。
“耐耐?”他迟疑。
“爸。”许耐耐扬唇。
许父敛去惊讶。眼前的女孩掀开了厚厚长长的刘海,柔顺的头发的束到后面,露出巴掌大的鹅蛋脸。
现在她的样子,像极了妻子年轻的时候。
“你的脸好了?”他问。
“已经好了。”
许耐耐抿下小半口牛奶。
同样惊讶的还有刚到餐桌旁的许母和许馨。
许母心下略微激动,脸上干净了的许耐耐终于让她感觉到了她是自己的亲生女儿。看见她,就像看到了从前的自己,甚至女儿的模样比自己以前还要漂亮几分。
许馨定定地盯着许耐耐。她暗暗地蜷起指尖,指甲几乎要刺透百褶裙。
到教室没有看到后面的座位有人,许耐耐不自觉地松缓下神经。
她抓紧时间学习,不放过每一分每一秒。对于其他同学来说,他们是在复习,而对她来说,她是在学习全新的知识,所以花费的时间要比其他同学多很多。
她能感觉到班里人时不时投在她身上的探究视线,她不自在地皱眉,把全部注意力集中到书本里。
下午体育课,她带了本书去操场。自由活动后,她找到一处阴凉的地方,把习题摆在膝盖间,专心致志地看例题。
天气炎热,日光灼烈。她擦擦汗,嗓子里很干涩。操场离教室不远,她打算回教室喝水。
跨过台阶,穿过香樟林,才走到出口,就看到迎面走来了两个人。
上午一直没出现的两个人忽然出现在她面前,她愣了一愣,快速低头,视若无睹地朝边上走。
齐周正走着,蓦地发现身畔的秦刺停了下来。他顺着秦刺的目光看过去,顿时瞪直了眼。
对面的女生正小步朝前走,稀疏的光影透过树叶缝隙落到她精致的面容上,仿佛镀了层淡淡的金光,柔和的光晕从她纤薄的两肩往下流淌,慢慢滑过纤细玲珑的腰肢,而后侵入裙摆下笔直白皙的长腿。
真他/妈美得跟仙女一样。齐周吞了吞口水。
学校里的美女哪一个他没见过,这美女是谁?他怎么没见过?
秦刺双目凝于几米之远的女孩身上。舌尖碾过齿间,从齿间带出一阵瘙/痒,他把手边的篮球放到了地上。
许耐耐心无旁骛地往前走,一个篮球却沿着地面向她滚了过来。
她用脚拦住篮球。
紧接着,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她仰高眼瞳,看到不远处的少年。他站得很挺直,好像在等她把篮球送过去。
弯腰要捡球之际,她又直起了身。她钝钝地移动鞋尖,轻轻一脚把球朝他们的方向踢过去。
篮球沿滚过来的方向滚了回去。
篮球碾压过垂落的树叶,发出轻微的摩擦声,摩擦声在秦刺鞋底下停止。他单脚踩住篮球,眯眼看她,下一刻,他又把球踹了出去。
许耐耐这次假装没注意到,转身就走。
“站住。”
他说。
她置若罔闻,装聋。反正这里来往的有那么多学生,谁知道他在叫谁。
“许耐耐。”
低沉的三个字从他喉腔里卷出,在他唇齿间碾磨,最后飞到许耐耐耳畔。她有点惊愕。
他怎么知道她是许耐耐的?他怎么认出她的?明明他今天都没有去过教室上课啊。
没办法再装傻,她回头。
齐周瞠目结舌。他没听错吧,刺哥叫那美女什么?许耐耐?
她她她是那个土了吧唧满脸红疹的许耐耐?
不是他听错了就是这个世界魔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