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两个字被他说的仿佛有什么特殊意味一样,弄得她头皮发麻。
下一刻,他伸臂,从车里抽出一个东西,“看吧。”
瞧见驾驶照,许耐耐才安下心。她被他轻塞进副驾驶座,车门关上时飘进来稀疏的雨丝。
许耐耐朝衣兜掏纸巾,可是她的纸用完了。她摁着裸.露的小腿,忽然一包纸巾出现在眼前。
“拿着。”秦刺瞥她。她钝钝地接过纸巾。
等她擦干净水,他才启动车子。
窗外瓢泼大雨,车厢里寂静无声。
这一刹那,一种神奇又微妙的感觉滑胸而过。
她怎么会上了他的车?他又怎么会送她回家?
许耐耐指尖轻触车窗,湿润的新凉从指腹渡入胸口,将那份奇妙的感觉冷却。
止住浮游万里的思绪,她不再多想。
不过多久,车子缓缓在公寓前停下。许耐耐下车前又向他道了一次谢,然后头也不回地往公寓而去。
他降下车窗。
绵绵雨幕里,她的身影单薄而清晰,犹如勾勒在雨帘里的一幅山水墨画。
食指沿着方向盘移动,透明的两个字在指下成型。
耐耐。
许耐耐换好拖鞋,马不停蹄地就要奔往自己的房间。茶几旁边的许母把她喊过去。
“你这一身怎么搞的?”
她还没回答,就又听许母道:“错题做不完的回来再做就是,这么大的雨。”
她正疑惑许母为何会提到题做不完这件事,就只见许馨插进话:“耐耐她……考得不太好,她也是想把问题在学校里解决完,她不想让我和司机等她太久,也是为我们着想。”
至此许耐耐才明白许母刚才为何会对她说那番话。她可真是见识到了许馨卑劣无耻的程度。
一个不过十七八岁的女生,一个模样姣好成绩优异的女生,心思怎会如此卑劣龌鹾?
原先许馨在许母许父面前和她表演姐妹情深,她并不在意,反正她也不喜欢她。她也不需要许馨的喜欢,可是,如今许馨都欺负到她头上了,她还能不在意?
要不是许馨故意和司机先走,她能被甩这一身水?能遇到秦刺?能迫不得已去坐秦刺的车?
到头来许馨还在许母面前撒谎,装作自己多么体贴多么善解人意。
许耐耐只觉恶心。为自己恶心,也为原身恶心。
原身就是在这样单方面的欺压下越来越没了自我,永远被许馨压在下面,以至于越来越不招人喜欢。
知道这时她再辩解,许母肯定不相信她。许母更相信许馨。许母不会认为自己养了十多年的优秀女儿会如此的卑鄙无耻,也不会相信一个自己不怎么喜欢的女儿。
如果她现在为自己辩解,许母非但不会相信她,反而会觉得她在诬陷许馨,会对自己的印象更加差。
事实就是如此残酷,所有人都一样,一个是有十多年感情的女儿,一个是没多少感情的女儿,况且一个十分优秀,一个十分平庸。
不管是理性或感性,所有人都会更偏心于前者。
控制着愤怒,许耐耐扬唇,“我去换衣服。”
原本以为许耐耐会辩解一下的许馨眼里划过诧异,复又勾起嘴角,她就知道,许耐耐就是这样的木讷又包子的土鳖。这样的她,凭什么和自己比?
许母从许耐耐身上收回目光,她叹了叹气,心情略微复杂。
馨馨又考了第一名,可是耐耐考得较差。好歹是自己的女儿,成绩太差的话,说出去都丢脸。